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 容予休沐,不用早起,正将姜妧姎搂在怀里睡懒觉。 楹风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云雾粉香云纱床幔撩起一条缝,看到驸马将公主揽在怀里,两人睡得正香。 公主与驸马就寝,驸马总是宿在床的外侧。 楹风纠结了片刻,刻意压着呼吸,伸长了手臂,越过驸马,手落在公主的肩头,轻拍了几下。 睡梦中感到有人在拍自己,姜妧姎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她睁开眼,入眼的便是楹风紧张的小脸。 楹风指了指外面,示意姜妧姎,她出去外面等,姜妧姎点点头。 楹风走后,姜妧姎小心地坐起身,尽可能轻的放轻动作,不想惊醒容予的好眠。 这几日他为了查容贵妃的下落,和殿前司的公务,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谁知姜妧姎只是将容予搭在她腰间的手移开时,容予竟似能感觉到般,手马上又放回她的腰间,还比方才搂得更紧了。 姜妧姎轻挣了挣,竟似铁桶般,挣脱不开,她无奈地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半晌她看看容予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再次尝试着移开容予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这次她颇为敏捷地在容予的手臂再次覆上来前塞到他怀里一个软枕,总算将容予骗过去。 姜妧姎长吁一口气,这男人,什么毛病,睡觉非得抱着什么,真不知他独身的二十多年怎么过得。 很快,她下床到了外间,楹风已经等急了。 见她出来,忙说道,“公主,定国公夫人林氏今日早饭过后突然晕过去了,至今昏迷不醒。” 晕过去了? 姜妧姎勾唇轻笑,昨夜林氏刚去姜幼薇府上叫嚣了一番,今日一早林氏就昏倒了,是谁做得一目了然。 “备车,去国公府!” 林氏好歹是国公夫人,她名义上的婆母,突然病倒,她怎么也得去看望一下。 “什么国公府?” 姜妧姎话音刚落,容予便从里间走了出来。 姜妧姎上前问道,“夫君怎么不多睡会?” 容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枕头哪有姎儿好抱?” 说完便去了隔间洗漱。 姜妧姎失笑,合着她刚起身他便醒了,她是他的蒙汗药呗。 用过早膳,容予带着姜妧姎一起回了国公府。 “夫人早起说要去宣宁公主府接二公主回府,谁知用过早膳,准备出门时就成这样了!” 林氏身边的大丫头香雪抽噎道。 容予进门后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悠哉悠哉地喝着下人端来的茶水。 姜妧姎还去床前看了看,林氏说昏迷也不准确,因为她的眼睛是睁着的。 只是嘴歪眼斜地说不出来话,倒更像是中风。 见到姜妧姎来,她虚弱地伸出手指着她,嘴张了半天,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姜妧姎心中好笑,脸上却故作关切道,“母亲想说什么?是想喝水吗?儿媳服侍您喝水!” 说着命下人端上来一杯热水,趁下人转身时,当着林氏的面,将三根手指放进水里晃了晃。 今日来时,她便将麻沸散藏进了指甲盖里, 将麻沸散融进水里后,不顾林氏满眼的抗拒一勺一勺地给林氏喂了下去! 喂完之后,她抬手将杯子递给下人,而后附在林氏耳边,轻声道,“母亲,麻沸散的滋味怎么样?” 林氏显然是听明白了,她瞪大了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浑身都透露着无助。 姜妧姎却觉得痛快! 不是喜欢给人下药吗? 若不是林氏现在说不了话,她甚至想问问林氏亲自尝过她施加在别人身上的手段,滋味如何! 做完这些后,姜妧姎站起身,走到定国公容安身边,恭声道,“母亲病得突然,大夫可有说什么?” 容安满脸憔悴,不过一个月,他先送走了不争气的小儿子,又送走了最引以为傲的长女,如今同他厮守多年的林氏也倒下了,他真的是心力交瘁。 他摆摆手,下人上前回话,“大夫说夫人痰热互结,影响气血运行,是血瘀之症。” “大夫可有说何时好转?”姜妧姎紧接着问道。 还是谢临有办法,这毒下的跟中风之症一模一样,让人瞧不出半点破绽来。 下人回道,“大夫说,尽人事听天命。好的话三五日,不好的话三五年,十年八年,甚至就这么去了都有可能!” 听到下人这么说,姜妧姎松了口气,谢临不会让三五日那种结果出现的。 “母亲定是因三弟之死,郁结在心,才会突发中风之兆。父亲莫要担心,母亲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好转的。”姜妧姎假惺惺地说道。 容安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姜妧姎和容予略坐了坐,便要告辞。 容安一脸的欲说还休的模样,容予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拉着姜妧姎便要走。 “长公主且留步!” 在容予拉着姜妧姎快踏出房门时,容安叫住了他们。 姜妧姎回头,容安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长公主,既然你同容予已经重归于好,这中馈,你看……” 自从姜妧姎和容予闹和离后,便将中馈扔回给定国公,定国公无人可用,便命林氏和兰姨娘一同代为打理。 府中的日常事务,还按姜妧姎在时定下的规矩走,若有重要决断,需林氏和兰姨娘双方一致同意后,才能作数。 所以这些日子来,府中暂时风平浪静。 可如今林氏一倒,这中馈便只能由兰姨娘一人拿主意了。 可兰姨娘掌家时的亏空还没填补完,定国公容安又如何安心将中馈交给她? 幸亏长公主回来了。 听到容安话里的暗示,容予冷了脸,“姎儿如今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子,眼看月份一日比一日大了,劳累不得,父亲何必拿这些俗务来烦姎儿?” 容予直白的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