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公主府 姜幼薇穿着凝脂玉白烟雨轻纱,歪在榻上恹恹地打着瞌睡,一旁的婢女用流云扇给她扇着风。 这几日她吃什么吐什么,腰肢竟比以前还纤细几分。 这女子怀孩子,可真是受苦受累的活。 可她观察姜妧姎,怀胎三月了,每日该吃吃该喝喝,食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没有孕吐的迹象,她的身子还比孕前圆润了些。 自打姜妧姎回宫后,她便处处不如姜妧姎。 如今俩人一前一后有了身子,就连孕期反应,她都比她舒坦得多,难不成将来她生的孩子也比自己的孩子乖巧些? 想到这,姜幼薇蹙紧了眉,定是因谢临是武将,从小到大武枪弄棒地闲不住,而容予虽然也会武,可他读书也颇为沉得下心,坐得住的关系。 提到谢临,她原打算和谢临逢场作戏到谢临对她死心塌地后,就一脚蹬了他,往后余生,让他对自己念念不忘。 可许是孕期本就脆弱,她身边又没个说话的人,就将此事拖延了下来。 如今竟不知怎么跟谢临提了。 姜幼薇捻了个葡萄,塞进口中,汁水清甜,倒是解腻。 “公主,定国公夫人来了~”云苓进来禀报。 林氏?姜幼薇拧紧眉心,她来做什么? 她刚嫁入国公府,林氏便被发配到家庙去了。 后面虽然回来了,也被囚禁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也是容齐“死”后,定国公念在夫妻一场,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才恢复了她自由出入的待遇。 所以她和她这个婆母,接触得倒是不多,在有限的接触里,她感觉得到她那婆母是嫌弃她的,觉得她配不上她儿子。 虽然不知道林氏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从哪来的,可她懒得同她周旋。 “她还带了位大夫,说是要替公主您请平安脉!”云苓补充道。 平安脉? 姜幼薇瞬间坐直了身体,“本宫就说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平安脉,本宫看她是听了些风言风语,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云苓谨慎道,“公主,要不就说您身子不爽利,不让她进来?” 姜幼薇冷笑,“见,为何不见?本宫倒要看看她打得什么算盘!” —— 林氏带着她来得路上特意请的大夫进来时,姜幼薇以手撑着如云的鬓发,躺在罗汉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不知婆母今日来找幼薇,所为何事?” 林氏看她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强忍着不快咬牙道,“听闻幼薇近来不大爱出门,可是身子不适?你我婆媳一场,我身为长辈,总要关心一下的。” “自打夫君死后,许是伤心过度,便时常感觉恶心,想吐,食欲也不大好,别的倒也没什么。” 恶心?想吐?食欲不好? 林氏脸上掩不住的喜意,这不就是有孕的征兆吗? “可有叫大夫来瞧过?” 姜幼薇有些不耐,“婆母想说什么?” 莫说她这婆母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她这外室上位的婆母,跟她虚与委蛇都是浪费时间。 林氏笑着说道,“幼薇,我请了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说着转身吩咐她带来的中年男子,“卫大夫,快给二公主瞧瞧!” 卫大夫上前便要给姜幼薇请脉,姜幼薇却不配合,“不必,本宫的平安脉向来是太医来瞧的。” 言外之意,看不上林氏请来的大夫。 林氏的笑容僵了僵,试探道,“太医可有瞧出来什么?” 姜幼薇沉下脸色,冷声道,“婆母是想问本宫是不是有孕了吧?” “实话告诉婆母,本宫确实是有了,是夫君的孩子!” 听到姜幼薇承认了,林氏喜上眉梢,“太好了,齐儿有后了!幼薇,好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同我说!” “若是幼薇有了身孕,想来孩子得有三个月了吧,快!快让卫大夫再给你瞧瞧。” 她听齐儿提过,他只碰过姜幼薇一次,就是皇陵那日那一次,在那之后再没碰过她。 大婚那几日,他心里还惦记着三公主,自然不愿意碰姜幼薇。 后来腿断了,想碰她,姜幼薇却不肯配合他了! 听到林氏说三个月,姜幼薇的脸几不可察地僵了僵,她冷声道,“不必了,已经让太医瞧过了,无需再诊!” 没想到容齐竟连这些都同他母亲讲。 她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有三个月,只有两个月左右! 若是被诊脉,岂不就露馅了? 见姜幼薇坚持,林氏也不强求,她喜出望外道,“我这便回府告诉国公爷这大喜的消息!” “幼薇,既然有孕,身边自然离不得人照顾,这公主府不能住了,收拾收拾,明日便搬回国公府!” “不……” 姜幼薇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林氏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抢先道,“这个孩子是容家的骨肉,无论如何,都是要认祖归宗的!” “我儿一死,我不管幼薇不管打着什么小心思,孩子必须留在国公府!” “幼薇若是不愿,明日我便让国公爷进宫同陛下好好说道说道!” 林氏的咄咄逼人让姜幼薇满脸阴郁,“孩子本宫自然会生下来,只是将孩子留在国公府便不必了,我这公主府宽敞明亮,本宫的陪嫁虽不多,养活一个孩子还是足够的,就不劳婆母费心了。” 听着姜幼薇不打算将孩子留在国公府,林氏的脸僵了下来。 白日那两个小丫头的话还回响在她耳边,二公主想改嫁,不想留下孩子。 她先入为主地以为今日姜幼薇不让大夫给她诊脉,不愿意跟她回国公府,是因为她没打算将孩子留下来。 “幼薇可是动了改嫁的心思,所以才不想将孩子留下来。” “按照大盛律法,夫死,妻当为夫守节三年不得改嫁!” “所以不论幼薇打着什么算盘,这三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