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姎站在景帝身侧,看着淳王兄和姜予初哭作一团的模样,无语地向天翻了个白眼。 她对他们兄妹当众表演兄妹情深的戏码没什么兴趣。 正百无聊赖,左顾右盼间,她看到,远远地,一个坐着轮椅的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一闪而过。 从侧面看很像是容齐。 容齐假死脱身后,他的去向就成了迷。 她也派人寻过,可却迟迟没有消息。 没想到今日他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也是,毕竟旧情人远嫁,总该送她一程的! 容齐不一直是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追悔莫及的类型吗? 前世容齐和姜予初背着她私通多年,这一世两人落得分隔千里的下场,真是活该! 姜妧姎冲一旁的青离指了指,示意她跟上去。 她倒要看看容齐假死的背后到底在酝酿什么? “予初,时候不早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启程了!晚了,天黑之前便到不了下一站驿馆。” 西照国太子用蹩脚的大盛官话请姜予初启程。 “到不了就让车夫加快马力,大不了露宿野外!” “本宫今日偏要和我的兄长好好话别一下!”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姜予初仗着西照国太子对她莫名其妙地情愫,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当着众人的面驳斥他,不给他留丝毫颜面。 西照国太子被当众驳斥,也不生气,只星星眼地柔声道,“予初说什么都是对的!” 姜予初朝天翻了个白眼,但不得不说西照国太子不加掩饰地偏爱让她很是得意! 看着姜予初不耐烦的样子,姜妧姎唇角微弯。 姜予初,珍惜西照国太子对你予取予求的日子,毕竟这样的日子所剩无几了。 但愿日后你失去西照国太子的偏爱,还能这么无所顾忌! 站得时间太久了,姜妧姎有些腿酸,她颇为无聊地轻轻捶了捶腿。 横竖今日她不是主角,没有人会在意长公主这番举动算不算失仪。 这很寻常的动作被容予看在眼里,他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 他对一旁的下属吩咐了几句,下属小跑而去。 容予的下属去后不久,钦天监监正便从队伍的末尾来到了队前。 “陛下,再耽搁下去,吉时便要过了!还是请三公主早些上轿吧。” 姜予初嘴角一撇,冷哼道,“今日又不是大婚,哪来的吉时?” 今日是她离京的日子,可大婚仪式也要到西照国之后再举办。 她竟不知道送行也有吉凶之分? 钦天监监正也不慌,他马上回道,“臣结合了三公主和西照国太子的生辰推算出,三公主和西照国太子明日不宜走水路,若是强行走水路,恐有翻船之危。” “由此下官根据行程推算,若是使团一行,现在出发,申时末到芮城渡口,登船而行,一个时辰过闽江,过了闽江,之后的两三日便都是陆路。” “可若是使团一行再晚个把时辰出发,申时末定然到不了渡口,申时末官船一停,使团便只能明日渡江了。” “明日过江对三公主和使团一行,恐有性命之忧啊!” 使团一行当即脸色变了,出门在外,图的便是吉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下便纷纷催着姜予初赶紧上车,即便姜予初再不情愿,在景帝锋利的视线中,也只得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散场时,姜妧姎追上姜幼薇的脚步,与她嘀咕道,“西照国太子的情意绵绵蛊可解了?” 当日为了让西照国太子当众求娶姜予初才给他下的蛊。 如今计划实施顺利,西照国太子离京之际,当然要把蛊毒给他解开,以免到了西照国,被他人看穿,留下隐患。 姜幼薇目不斜视,轻松道,“我办事,岂有失手的时候?” 如今她不用去和亲,姜予初去了。 她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也算松了口气。 至于解了蛊毒的西照国太子,究竟是怎样地衣冠禽兽,予初妹妹可要好好品尝一番! 姜幼薇眼底薄凉一片! 前世她所遭受的痛苦,也让淳王兄的亲妹妹亲自尝尝,也算报了前世淳王命谢临亲手将她射杀于阵前之仇! 重活一世,和上一世彻底切割,也算没白重生! —— 姜妧姎回到沁竹殿,青离便回来了。 “公主,你没看错,人群里的那个确实是容三公子容齐!” “他如今住在上京城外十里处慈安寺后山的山脚下。” “似乎请了大夫在医治他的断腿!” 青离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地说与姜妧姎听! 容齐那院中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器具,细看之下全是用来帮助人站起来的器具。 断腿? 姜妧姎斟酌着。 当日有邱寂之的帮忙,容齐的腿彻底无治愈的可能。 容齐,这是还不死心? “盯紧他,看看为他诊病的医生都有谁!”姜妧姎吩咐道。 容齐,你想站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晚些时候,有个眼生的小宫女说替沈嬷嬷送过来一封信。 姜妧姎接过打开一看,信竟是容予送来的。 只是托了沈嬷嬷的名义! 信里说道淳王兄已成功将容贵妃换出宫闱! 当夜姜妧姎特意没有早睡,等着容予来。 容予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肉眼可见地情绪不佳。 姜妧姎迎上去,关切道,“怎么了?” 容贵妃的“尸首”被淳王兄顺利地换了出去,按理说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怎么容予看起来还是不高兴? 难不成是计划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