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奉容问出这个问题, 阿嫣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一边笑着一边止不住地摇头道:“江小姐经历了这样多的事,可却还是这样的天真啊。”
“也不怪你, 从前我也是想不明白这其中道理的,但如今却已经是想明?白了, 你说, 若是昨夜当真让你就这样走了,他得?不到你,可不就越发?惦记着你,这样你永远留在了他心里, 我?还怎么与你相争?”
说着, 她一步步靠近江奉容,又是叹了口气道:“所以啊, 与其让他得?不到你,还不如索性遂了他的心愿, 男人啊, 总归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唾手可得的哪里还有那么珍贵?等他当真拥有了你,才发觉你也不过如此,再一步步厌弃了你,岂非更好?”
阿嫣的话听起来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江奉容听着,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她见阿嫣如今的模样,却也无心细究, 只点点头道:“希望接下来的一切当真如你所言,他一步步厌弃了我?。”
阿嫣听她这样说, 只觉得?她平静的语调里边带了几分炫耀的意味,心里自然?不舒服,不由冷笑一声正欲再说什么,外间却有人禀告道是谢夫人到了。
阿嫣闻言收敛了神色,很快,谢夫人从外间进来。
阿嫣垂眸唤了一声,“母亲。”
谢夫人却好似不曾瞧见她,越过她直接走到了江奉容身边,面上这才有了笑意,道:“我?们阿容当真是生得?好看,这嫁衣首饰虽然?寻常,可穿戴在阿容身上却平白给它们添了不少贵气,行玉是个有福气的!”
江奉容虽无心应付,可谢夫人却是长辈,说得?又尽是夸赞她的话,骨子里的规矩教养也让她没法?子冷下脸来,于是勉强应了声,“夫人谬赞了。”
见她们二人关?系和睦,而自个却全然?被当作了空气,阿嫣心里自然?不舒服,但那毕竟是谢夫人,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依旧挤出笑意来,道:“那母亲与江姐姐先说这话,阿嫣去?外头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帮衬的。”
听得?这话,大约是觉得?她还算识趣,谢夫人这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作了回?应。
如此,阿嫣便压下心头的火气,打帘子走出了营帐。
只是不想她才出了营帐,迎面却有一人走来向她道:“阿嫣夫人,三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三殿下?”阿嫣有些奇怪,这位三殿下从她来了军营之?后?统共也就只见过一回?,也就是刚来的那一回?,后?头便再不曾见过了。
她记得?那不过是个半大点的孩子,不过身份贵重,如今又算是谢行玉头顶上的人,自然?不会在意她这一个区区妾室。
可今日怎的突然?要见她?
难道是想着谢行玉马上就要娶正妻了,担心自己这个妾室是个多事的,会闹得?家中不宁,如此,影响了谢行玉在他手下做事?
阿嫣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缘由。
那人点头,“三殿下正在等着阿嫣夫人呢,还请阿嫣夫人尽快过去?吧,莫要让三殿下久等了。”
他这般催促,阿嫣也不好耽搁,只能点头应道:“是。”
但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而里间,阿嫣走了之?后?,江奉容与谢夫人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江奉容心里想着谢嘉莹,原来以为今日再怎么说也是个要紧日子,她应当是会过来看看自己的,但不曾想如今却是谢夫人独自过来,便忍不住问道:“夫人,嘉莹怎么不曾过来?”
谢行玉既然?识破了她的心思,自然?也知晓了谢嘉莹也参与其中,谢嘉莹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江奉容倒是不担心谢嘉莹当真会因?此出了事,只是始终见不着人,到底有些不安罢了。
谢夫人听她提及谢嘉莹,面上的愁容也没再掩饰,道:“嘉莹这孩子太乱来了了,昨日那桩事……”
她说到此处,看了一眼江奉容,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昨日那事闹得?难看,行玉发?了一通火,也和他妹妹吵了一觉,嘉莹也是个倔性子,让她认个错她是怎么都不肯松口的,硬是说她自个没错。”
“今日是你和行玉大婚的日子,他想着这个妹妹若是放出来,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事来,所以索性将她关?着了,说是关?上一日,有什么事都等这桩婚事了了再说。”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在江奉容面前,确实?也已经没了遮掩的必要,所以就尽数说了。
江奉容听得?这话,沉默了片刻,而后?才轻轻点头道:“没事便好,嘉莹也是为了我?着想,是我?对不住她。”
说到底,是自己连累了她。
谢夫人闻言一顿,又勉强挤出笑意,她拉着江奉容的手,缓缓道:“阿容,你与行玉这一路走来,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好容易也算能修成?正果了,母亲知道你心里还有些……”
说到此处,她垂下了眸子,又是过了片刻才接着道:“但这些总归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就当作是母亲求求你,往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别的事,就不要再去?计较了,好不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