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倨傲,不再以平等的态度对待他,反而拿捏住了董崇的把柄,常常提一些不可理喻的要求。比如他强娶了董崇的一名侄女,也把原先说好的五五分成,改成了现在的三七分成,董崇对此也无可奈何。
可不管怎么说,董氏与呼延昌已是共存共荣的关系,董崇已经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
而刘羡此时不仅免去了董崇县尉的官职,还声称要剿灭马贼,几乎是往董氏的脖子上开刀。
“不好办啊……”他喃喃自语道。
按照董崇原本的打算,他是打算一边探刘羡的底,一边派人探查他的习惯和喜好,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刘羡可以交往,就投其所好,巴结一番,然后帮他立点功绩。如果刘羡不可以交往,又不好招惹,就暗地里发动人脉,让他什么都做不成。若是刘羡背景也就一般,直接让他死在夏阳,也不是什么不能做到的事情。
可现在董崇却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刘羡这段时间在高门原练兵,根本不在县府,别说打探消息。无论是讨好还是陷害,都没有使出的条件。
原本他以为,刘羡除马贼不过是一个笑话。可现在看高门原的动静,似乎是真心实意的。这不得不让董崇坐立难安,他唯一的内心安慰就是,如此仓促的练兵,短时间大概是没有什么成果的,也不大可能战胜肆虐了十余年的呼延昌。
但在听到刘羡是刘备之后的消息后,董崇的信心前所未有地动摇了,然后一个疑问占据了脑海:他真的做不到吗?
或许他有奇计妙策,或许他有贵人襄助,或许他有天命加身……不管是什么办法,他总是刘备的子孙,万一他真做到了,自己不就完了吗?
这个想法让董崇无法安静下来,即使身前就有炭火,可他的脸色却变得像鬼魂一样冰冷苍白。他几乎已经能看到,刘羡三月内清剿马贼后,自己也被牵连出来,拉到刑场处刑的场景了。
不能再等待了!他现在应该立刻想个办法,先和这位安乐公世子见一面,能和解就和解,不能和解就下死手!
可刚刚下定决心后,董崇又感到了挫败:这位新县君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几乎将自己隔绝于世,自己到底该想个什么办法来接近他呢?
正对着碳火苦思冥想的时候,一名家仆进来报告,说是县府的兵曹掾胡完前来拜访。
董崇闻声顿时一震,他立马抖擞精神,亲自起身出门迎接,然后牵着胡完的手往屋内走,一面走一面说笑寒暄,令胡完一阵受宠若惊。
一起落座后,董崇又给胡完倒了一杯酪浆,笑说道:“伯全啊,你可是稀客!我还以为县君罢免我后,再也无人上门了。”
胡完连忙恭维道:“董公说得是哪里话!在下之所以在县府为吏,全仰赖您的提携。也不只是在下,县府里多少县吏,谁不倾慕董公呢?只不过是最近事务繁忙,所以来不了罢了。”
什么事务繁忙?这完全是假话。董崇对县府的运作一清二楚,刘羡去高门原练兵,带了县府一半的县吏,另外一半根本就无所事事。
但他也并不拆穿,而是佯作无知,转移到话题道:“哦?这样吗?那怎么新县君来了,将我免官,你们没人为我说句话?”
胡完自若答道:“那更别提了,董公,您是不知道新县君的心思,心中想定的事情,完全不和人商量。”
“当时就有人替您说话,说您是县内兵法传家的大才,想要治理好夏阳,缺您不可。”
“但县君却铁了心要免官,说什么若真有大才,马贼岂会泛滥如此。我等说不过县君,也就只好照办了。”
董崇在心里听得满腔怒火,这算是什么回护?若是拖一拖时间,通知他来县衙斡旋,也不会如此被动。无非是这群寒门县吏见风使舵,想攀附上官,趁机上位罢了。
“原来是这样……”表面上,董崇还是露出遗憾的表情,感慨道,“唉,我听说县君想要清剿马贼,这也一直是我的夙愿,可惜,想要为县君献策,却一直无缘得施,真是遗憾……”
董崇本意是以清剿马贼为话头,释放出一个友好的信号,然后再想办法引出拜见刘羡的话题。
谁知胡完听到这句,直接笑道:“那我还真是来巧了,董公,下属这次前来,就是奉了县君的命令,请您去一趟县府。”
董崇闻言大喜,但是脸上还是强作镇静,不动声色地问道:“嗯?是为了什么事?”
“正是为了清剿马贼一事!”胡完笑道,“县君今天清早回来县府,说是清剿一事,他已经十拿九稳,只差一点钱粮,所以想请您,还有冯公、同公一块过去,就在今晚,一起商议这件事……”
刘羡的动作这么快?他来了才半月左右啊!董崇心中又是一惊,这下,他终于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了,连声追问胡完道:“伯全,这可是大事啊,他准备了什么,莫不是在开玩笑?”
“县君确是这么说的,但具体准备了什么,属下也无从得知。还是请董公赴宴后,自己和县君细谈吧……”
说罢,胡完也不等董崇应承,就以还有公务为由,匆匆告别,只留下董崇一人在屋中沉思。
“十拿九稳……到底是什么办法?他是在用虚言诈我钱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