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狂风呼啸,站在奥赛舰船眺望台上的萨帕多眼神阴霾地盯着远方跨射战列炮点亮的半边战场,那些极限个体武装仍旧在与什么东西战斗着,情况很糟糕,威慑者失去联系之前的一段时间里,萨帕多曾注意到出现在海平面上的另一座舰船,那艘舰船很可能是隐秘海域展开时,正要从奥赛港口进行补给的探索舰,萨帕多在奥赛驻守的漫长五十年间,多次目睹过发往深海的探索舰,也知晓探索舰上往往会有随行的驻守极限个体武装,奥赛独特的极限个体武装守卫模式令萨帕多遭遇隐秘海域时,所在舰船并无极限个体武装帮衬,这也让萨帕多应对一波又一波从隐秘海域中冒出的塞壬部队格外乏力,本以为能意外与奥赛的协防极限个体武装会面,共同处理掉那个古怪的塞壬人形后,就可以顺利从隐秘海域撤出,现在看来,情况大为不同。
“少校阁下,我们的弹药库如果继续保持这样强度的战耗,最多十五天,我们就无法应对后续的塞壬遭遇战。”萨帕多听到耳麦传来的焦急通讯声,默默注视着海上,士气变得动摇了,御铁者们或许无惧高战损的惨烈战场,但是其他人却未必会如此,帝国没有全然洗礼掉那些聪明的大脑,可有时候,聪明也意味着不确定。
“我看到了援军,他们正在向我们靠拢,用不到那么久,我们就可以汇聚力量。”萨帕多语气沉稳的回答让耳麦另一侧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机械之神在上,这真是一场噩梦。”
唏嘘的感慨声并没能让萨帕多松懈,相反他内心关于隐秘海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困惑,塞壬对隐秘海域如此恐怖的操纵力很难不让萨帕多联想到之前那些侥幸从隐秘海域脱身的舰队是否只是塞壬别有心裁的暗棋,还有集合了六名极限个体武装都难以应对的塞壬人形,隐秘海域究竟对塞壬有何意义,萨帕多不敢去想太多,久年巡游在奥赛港区,习惯了低烈度的战斗之后,他的锐气也一并消磨干净,他此刻只想祈祷探索舰上的盟友能够突破塞壬阻击,然后共同找寻脱离隐秘海域的办法。
“哐当哐当”格朗玛娜巨大的船身下传来富有节奏的脆响,探索者部队过于密集,即便郁罗兰没怎么有意规划路线,就轻轻松松获得了‘易拉罐压缩器’的荣誉称号,倘若每碾碎一个探索者会自动记录一道功德,恐怕郁罗兰人在中控室,金身天上来,直接肉身成圣,然而战果盛大的郁罗兰柳眉紧锁。
“确定是这个方向吗?”郁罗兰记得这是自己第三次开口询问独角兽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是否自己有没有检测出来的视听紊乱症,分明按照格朗玛娜现在的行驶速度,别说区区一两海里,就算是十海里二十海里,也早该到几百次了。
“不可能会错的,宅,宅哥哥肯定在这个方位,舰载机已经抵达宅哥哥头顶了。”独角兽也急得不行,纵然有舰载机在御门宅旁边,独角兽还是觉得御门宅待在身边会更安心。
“这种时候就该请出来我们的抗干扰坐标索引装置了!”御门宅快活的声音借助心灵网络落在独角兽耳畔。
有着人肉电话筒的传声,郁罗兰赶忙调出索引装置面板,在视觉与雷达双重受限的情形下,有着一个固定参考点就显得格外重要,郁罗兰在持续观察了一会索引面板后,犹豫地说道,“我们在,绕圈子?”
“不,如果利用固定照明灯直线行驶应该足够破解,”郁罗兰很快便想到了应对策略,格朗玛娜也应之亮起一束耀眼的白光,然而郁罗兰的神情并没有随着直线行驶而松弛,反而愈发严肃,“为什么?明明只要沿着固定方向前进的话,索引坐标无论如何都该会有更大的波动阈值,可是,”
“我猜,这些塞壬煞费心思立在海面上的机械柱子多半不仅仅是用于干扰雷达那么简单,你说会不会我们置身在机械柱子里头,就像是王八钻进瓦翁里,被无形的屏障给困死了?”郁罗兰刚听到御门宅天马行空般离谱的猜测时本能想要否决的,然而联想到塞壬科技的变态,再加上郁罗兰做出的尝试落空,她又不得不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破坏掉这些机械柱子?”郁罗兰的话才刚说,独角兽就摇了摇双手。
“什么?找中心点?”郁罗兰吃惊地重复着独角兽的话,“可是我们根本无法确定所在的方位,究竟,嗯?”
格朗玛娜中心指挥室短暂的沉寂了片刻,郁罗兰拍住额头,这个方法简单,但也很难接受,既然抗干扰索引装置能够适用于定位,那就干脆,多投几个参考点不就足够测定出机械柱子所定义的真正方位了吗?问题是现在的战场可容不得郁罗兰保证放下的抗干扰坐标会不会被塞壬部队直接轰着玩,要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点充当索引点也是一个麻烦事。
“少尉阁下,我想我们不妨先试试炮轰一下机械柱子,看看构造强度也不迟。”郁罗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听到自己的人设崩塌的嚓啦响声,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被御门宅野蛮粗暴的干一炮的思路给彻底同化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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