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将欲晓,枯木居士已经吃过朝食,待辰时三刻,带着扈从,开始爬山。
枯木居士看不上小小的毛栗寨,却看上毛栗寨中的夏岚风。
“查过了吗?夏岚风此人,到底从何而来?”枯木居士一边爬山,一边问道。
扶计护在他左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派出其他扈从,到周围查探,避免出现危险来不及反应。
“时间太紧,来不及认真调查,不过,小人想了一夜,也没想出有哪个夏氏,能养出她那样的人。”
武功高强,行事潇洒自如,对枯木居士这等天下闻名之人,也没有过多尊重之意。
甚至在她眼中,枯木居士和山脚那群灾民差不多。
这世道,好东西都藏在世家手中,普通人要想学习,难如登天。
夏岚风昨日之事昙花一现,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就自带上位者气势。
扶计敢打包票,夏岚风绝不是仆从出生,也不是小家族出生。以她这个年纪,小家族养不出那份由内而外的气度。
“夏岚风,姓夏,泗汝国世家林立,却没有一个夏氏大世家。她,老夫算不出来,是为变数。”枯木居士抬头望着毛栗寨方向。
那里,炊烟四起,是人们正在做饭。
到了寨门处,只有一男一女一对夫妻守着,扶计递上拜帖,说道:“还想禀告夏寨…夏姑娘,枯木居士来访。”
“等着。”女的拿着帖子进去,男的依旧守在寨门处,盯着一行人看。
扶计心中恼怒,不说请他们进去,就这样晾在门口,实在失礼。
跟着枯木居士十几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待遇。
“爷?”
枯木居士背负双手,摇摇头,告诉他,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没一会,送信的妇人出来,说道:“主子请你们进去。”
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再多言,沉默走在前面。
扶计看了枯木居士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动怒,心中不由得为主子涵养竖起大拇指。
是他养气功夫不到家。
走进还残留着血腥味的大堂,上书“忠义堂”三个大字,扶计心中嗤笑,还挺像那么回事。
一群土匪,谈何忠义。
夏岚风坐在原本铺着虎皮的椅子里,手里写写画画。
掀起眼皮看到枯木居士进来,说道:“坐!”
随即吩咐妇人:“上茶。”
写了有一刻钟,夏岚风停下笔,将刚写的纸递给枯木居士。
“居士看看,有没有遗漏。”
枯木居士不明所以,接过一看,是一份短期计划书,包括如何安置灾民,如何训练士兵,如何在他人发难之际,取得先机。
看着看着,枯木居士沉迷进去。
这份计划书,不要说他,就说是他认识的人,也没有人会做出如此详细的计划书,几乎包含方方面面,能在短期之内,迅速壮大势力。
看完了,枯木居士久久不能回神。
他心动了。
“姑娘给老夫看,就不怕,老夫泄露出去?”
夏岚风不在意笑了笑,“居士会泄露吗?”
她的话里,包含强大的自信。
枯木居士摇摇头,他要是泄露出去,就不会是枯木居士。
“上面所言,老夫没有补充的地方,不过有几点,老夫想要知道。姑娘所言,是想将大本营设在征宁县,以征宁县为基础,辐射田新郡,最后将顺漳州囊括在内。”
“没错。”
“老夫有疑惑,如今,整个顺漳州,都在大旱,百姓纷纷出逃,粮食从哪来,旱灾如何解决。”
“粮食我有,旱灾嘛,十天后,枯木居士何不亲临现场,见证人力胜天壮举。”
枯木居士深吸口气,他真的万分心动,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有多少?老夫是问,有多少粮食?”
夏岚风打了个响指,“前期,每天能供应至少三万大军,后面,供应五十万大绰绰有余,百万大军不在话下。”
打下地盘,不种地要那么大地盘干嘛。
枯木居士心头大震,那么多。
到底是哪个世家派出的代表?
站起身,枯木居士拱手弯下腰:“公乘敦,拜见主公。”
“好,”夏岚风站起身,亲自扶起枯木居士,“有居士加入,夏络必将扬名天下。夏络,也就是吾建国后会使用的国号。”
主子拜了,扶计很有眼色跟着下拜:“扶计,拜见主公,还请主公原谅扶计先前的不敬。”
夏岚风走过去扶起他,“你有不敬?我不觉得,你将居士照顾得很好,是忠义之士。”
从毛栗寨往后山走,翻越一座山头,有一个小湖,那里还有水,只是量不大,只够吃喝。
这个湖,夏岚风派人严密把守,不允许外人糟蹋。
中午,夏岚风设宴宴请枯木居士,两人相谈甚欢。
一谈,就谈到山下灾民的问题。
“主公,如今山下已聚集数千灾民,人数还在源源不断增多,他们的安置问题,我们必须立即拿出妥善方法,以防民乱。”
人数一多,里面再有几个人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