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到巧慧磕成这个样子心中十分恼怒。三日前,苏绾让玲珑来解释,但自己当时急着去庄子上,觉得不过是些小事便让嬷嬷和岁心来处理。谁知这苏绾竟如此大胆,敢这般对待自己的人!
可转念一想,这苏绾哪里有这般狠心,就算苏晏辞教她些什么,这性格也不至于转变的这般快吧,定是巧慧说的太不中听的。
“你说,到底做了什么!”
地下的巧慧被吓得一激灵。那日她跪了将近四个时辰。回来后,苏绾那张笑脸和那句话一直闪现在梦中,搅得她心神不宁。如今秦氏又发怒,她只觉浑身发麻。只是她哪里敢说实话?便吞吐道:“没说什么?奴婢不过是多说了几句,便被二少夫人狠狠罚了一宿,还请大少夫人明鉴。”
秦氏冷哼了声,“你以为我是那蠢货吗?你不会真觉的我比苏绾善良?再说了,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吗?去人家院子里骂,若是我,定要将你的嘴打烂也不够出气!”
巧慧顿时心慌起来,“奴婢,奴婢只是不忿那玉洛一副嘴脸,只是觉得……”蓦地她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她为何要去人家院子里骂?
她记得是自己当时就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被那玉洛教训,两人吵了两句,谁知玉洛那日像打了鸡血一般为苏绾鸣不平,还朝她做鬼脸。她当时气急了,什么东西也敢挑衅她?谁知那玉洛拔腿就跑,边跑还嘲讽自己。她越来越气。越来越气,于是就跟着玉洛去了院子,然后……
巧慧脸色瞬时僵滞。那玉洛是故意的?
秦氏看着巧慧脸色苍白,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心中自骂自己怎么会收了这么个没脑子的。
接着身后走出一个嬷嬷,她是秦家主母身边的,也是来教导秦氏做事的。因着秦家与温家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这嬷嬷在府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夫人,不论如何,都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呀。”
秦氏垂眸面露不耐,“嬷嬷说得是,我自然会讨回来的。”确实不该就此作罢,只是这还得找机会啊。
气氛瞬时凝滞,一旁的岁心缩了缩脖子。本想说秦氏走的那日,自己擅作主张教训了苏绾,没想到被流觞抓住了。可这毕竟是件没脸的事,这个档口还是不说了吧。
“玲珑。”
“奴婢在。”玲珑低着头走上前来。
与那些院里打杂的不同,玲珑是秦氏和婆母特意安插在苏绾身边的。“日后她若有什么动向,及时来报。”虽说自己仍是没把那苏绾放在眼里,可是也不得不防。
玲珑应了便回了听雨轩。
“我今日暂且不处置你,如若日后你再给我丢脸,可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秦氏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儿,之所以这样做,便是要向苏绾表明自己的态度。
又想到苏绾将那些下人全都打发了回来,秦氏有些郁闷,她想着不若趁此机会再调几个机灵的,于是带着人要出院子。
只是刚走出门,一下人来报:“夫人,铺子里的一婆子急着要见您。”
秦氏一脸嫌弃地道:“哪里铺子,有我的事急吗?”见丫鬟不语,便不耐地挥了挥手。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人还没到,凄厉的声音就让秦氏一阵厌恶,一天天没让人省心的。
那婆子踉跄着跑过来,谁知脚底没站稳,扑腾一下趴在了地上。推得秦氏往后一趔趄。引得本就愤懑的秦氏再次动了怒。
她一脚踹在那婆子身上,“投胎也没你这么投的!”
婆子不顾疼痛,爬起来哭诉着:“大少夫人救命啊。”
“那要找大夫!”
婆子大哭道:“是,二少夫少夫人她。”秦氏闭眼一叹,仰天长叹,这苏绾是什么鬼魂吗?她咬着牙保持最后一丝理智道:“说!”
那嬷嬷哭诉道:“二少夫人的人将老奴从那绸缎铺子赶出来了!”
秦氏一睁眼,陡然拧了眉心,“为何?”
“老奴也不知,奴婢干的好好的,谁知前日那管事先是让老奴去做杂役,昨日就把老奴给赶出来了。”她之前可是管账的,这活既轻快又可以捞油水。
“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啊,少夫人怎能这般对老奴啊。”说着她抱着秦氏的大腿痛哭流涕。秦氏头疼之际,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这苏绾到底要做什么?
“老奴还有卧病在床的丈夫呢?大少夫人——”
秦氏一咬牙,喊道:“二少夫人在哪里!?”
“老奴向二少夫人问好。”
茗香轩后院,刘管事站在屏风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屏风后幂篱下的苏绾不知道那玉洛是故意让秦氏的人出丑,也不知秦氏就差提着刀来砍自己了,她笑得温柔可人。
“刘叔,不必多礼。”
刘叔?刘管事一惊,半年不见娘子反倒亲切了不少。
“近前来说话吧。”
刘管事无措,“娘子这不合规矩。”
苏绾声音温婉,“你和那些老人都曾是我阿母最信任的人。阿母去世多年,你们尽心尽力为我打理铺子。于我而言,你们就是我的娘家人,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无需太过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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