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灵汝捕捉到季安玉落寞的眼神,略微心虚撇开眼睛。
昨天她和公公就已经知道国公爷遇刺,和小辈们说没用,干脆只字不提。
她方才情绪激动,一时间竟忘记遇刺之事。
季修旭明白季安玉对国公府印象不好,尤其是对季芸初有心结。
季安玉说回来仓促只是说辞而已,实际上压根就没想给国公府的人准备礼物。
季修旭不忍责备季安玉失礼。
毕竟好端端的姑娘家被人教唆许配给不能人道的傻子,任谁都无法接受。
季修旭摸一下怀里的书信,叹了一口气。
“爹,开祠堂吧。”
季承庭微怔,认祖归宗之事不急一时。
他见儿子神色严肃,当下便意识到定是发生了重要的事。
“去准备东西吧,闲杂人等都退下。”
下人都以为国公爷重视刚回来的嫡小姐,却不知国公爷是不想家丑外扬。
季芸初茫然不解,当目光触碰到季修旭深邃的眼眸,顿时惶恐不安。
“芸初别怕,有娘在。”
曹灵汝也察觉到国公爷看季芸初的眼神不对劲,立马搂住季芸初,抚摸季芸初的背。
季承庭一大把年纪见多了风雨,一眼就看明白事情与季芸初有关。
“修旭,到底发生何事?”
下一秒,季修旭掏出银票和书信,递给季承庭,余光睨季芸初,严厉道。
“季芸初,跪下!”
季芸初战战兢兢走到堂中,奶娘桂香眼疾手快地抓起蒲团,丢到季芸初脚下,以免跪伤。
这等小事,季修旭装作看不到,眼下最重要是给季安玉一个交代。
“你好大的胆子!”
季承庭看完书信,怒发冲冠,把书信丢在季芸初身上。
“季芸初,我国公府待你不薄啊,你竟心肠歹毒害我孙女。”
季允驰拾起书信,一目十行,亦是恼怒。
“阿娘,您看看,这就是您平日里偏袒的女儿!”说罢,他将书信塞到曹灵汝手中。
他自懂事起就觉得季芸初不是什么好人。
太子没来国公府提亲,皇上也没有下旨赐婚。
季芸初就与太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没有发生什么事,谁信啊。
害他在书院背地里被同窗嘲笑。
他分明靠的是才学进皇家书院,而不是裙带!
曹灵汝颤抖着手捧看书信,难以置信地望瑟瑟发抖的季芸初。
“芸初,谁逼你写的书信?你告诉阿娘,阿娘帮你打死她。”
季允驰瞪大眼眸,证据都摆在面前,娘为何依旧相信季芸初?
“娘,您糊涂啊!季芸初所害之人是我阿姐,是您的亲生女儿!”
“住口!芸初是我养的,我能不知道她什么样?你若闲,赶紧回书房读书。”
季允驰噎住,他年轻气盛,瞥见季芸初满脸委屈无辜的脸。
新仇旧恨叠加一起,气冲上脑壳。
“就是你这个坏女人害我阿姐,我打死你!”他作势要踹季芸初。
季安玉心暖暖的,但怕季允驰摊上事,立即抱住季允驰的腰。
“允驰,你将来要科考,不能伤人,以免留下把柄。”
季允驰瞬间清醒过来,他痛心他阿姐被迫摊上腌臜的婚事。
季承庭满意地摸一把苍白的胡须。
不愧是他孙女,清醒懂事。
允驰到底年幼,不懂朝堂之事,季芸初兴许是未来皇后,凡事不能太过。
“你阿姐说的对,家中的事情有我和你父亲,你先去温书吧。”
季允驰失落垂下脑袋。
就是因为有祖父和父亲纵容,季芸初才在母亲庇护下,越发猖狂,不停地试探底线。
阿姐的事情最后定是不了了之。
他暗怪自己年纪尚小,又毫无建树,许多地方需要仰仗国公府。
季允驰一脚跨过门槛,侧头瞧季芸初,正好抓到季芸初嘴角的得意,他气愤扭头去书房。
季芸初见众人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她可怜兮兮缩了缩肩膀。
“阿娘,我冤枉。”
“不怕,你尽管告诉娘谁指使你做,娘为你做主。”
曹灵汝紧紧地抱住季芸初,企图给季芸初力量。
季芸初脸贴在曹灵汝小腹上。
好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好似别人欺负了她们。
季安玉冷哼,“姐姐口口声声说冤枉,倒是忘记了自个的身份,你可是国公府嫡小姐,谁能逼迫你亲自写信?难道是皇亲国戚?”
季芸初语塞,本想一股脑全推给丫鬟,现在却被季安玉堵住,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芸初,你真的……”曹灵汝复杂地瞧她。
“傻孩子,娘不是跟你说过,即便你我无血缘,你永远都是娘的女儿。”
季安玉即使是死过一次的人,但再听到亲娘这番话,心口一阵刺痛。
季承庭不忍直视孙女形单影只站在一边,正眼巴巴望曹灵汝。
刚刚在门口母女相认,眼下活脱脱地像个笑话。
“够了!”季承庭不满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