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同行相安无事。
季修旭欣慰季安玉还算乖巧听话,但不得不承认季安玉眉目间的倔强像极他年轻的时候。
晚上用饭,他面带笑容地给季安玉频繁夹肉。
“多吃点,看你瘦的,你娘见了,该有多心疼。”
“谢谢爹爹。”
落在坐对面吃饭的魏洛彦眼里,愈发不喜季安玉。
季修旭对季安玉越满意,他的芸初就会越伤心难过。
魏洛彦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季芸初受罪。
他斜眼瞟身后,“书达,事办得如何?”
“公子,已经买到手。”
“嗯。”魏洛彦勾起小人得志的笑容。
一想到他为季芸初解决心腹大患,不禁胃口大开,不顾形象连扒几口饭。
夜渐深,马厩里。
“公子,咱们确定要这样做吗?”
书达双手捧着畜烈药,一脸纠结。
魏洛彦不耐烦道,“让你做就做!婆婆妈妈!”
书达犹豫,关键他们目前与季安玉没有多大的仇啊。
只是因为一支金步摇结点小怨而已,不至于将人家姑娘弄死。
公子以往大方,丝毫不把金银珠宝之物放在眼里。
如今怎么和季安玉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起来。
“趁着养马人没回来,快去!再拖拉下去,等会被人发现,别怪我舍弃你!”魏洛彦瞄一眼马厩。
书达不情不愿地走进马厩,将畜烈药倒入马粮中。
想到季安玉花季少女就这样没了,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把畜烈药拨拉到马粮下面一点,这样马可以少吃点畜烈药。
主子的命令不可违,季安玉能不能活就看天命。
做完坏事,书达异常紧张,四处张望,弯腰偷偷离开。
魏洛彦见书达完事,得意地桀桀笑。
他们轻手轻脚溜走,没注意到站在角落偷看的季安玉。
季安玉冷笑,她就知道魏洛彦以相互帮衬之名提议一起去京城不安好心。
翌日,魏洛彦神清气爽起床,刚吃完早饭就迫不及待地叫书达催促季修旭他们即刻出发。
“国公爷,我家公子说今日早点出发,便能在天黑之前进城,省得在野外落脚,徒增遇到豺狼虎豹和劫匪的危险。”
季修旭没有异议,甚至觉得魏洛彦细心谨慎。
扭头看到季安玉往食盒和干净的包袱里塞进许多干粮点心,季修旭一瞬间哑口无言。
片刻,他忍不住劝道,“安玉,没必要带那么多干粮,这里离下个城不算远。”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季修旭感觉季安玉行事与他了解的闺阁女子不同,经常出乎他意料之外。
大抵是养母苛刻她,吃不饱穿不暖,才会如此做事。
季安玉才不管季修旭如何看她,也不想白费心思投其所好。
再说,她如果告诉季修旭“魏洛彦要害她”,季修旭肯定不会相信她。
“爹,我还在长身体,容易饿。”
季修旭听罢,不再出言阻止。
门外,魏洛彦坐上马车前,目光扫过季安玉的马车。
无精打采的马摇动尾巴。
魏洛彦满意地勾唇。
“别怪我,季安玉,你本就不该存活。”
他看到季安玉出现在视野中,迅速收回目光,动作麻利地进马车里。
季安玉见状,淡然一笑。
她不慌不忙上马车,然后悠哉地靠在车厢,右手从食盒中摸出一块糕点,小口品尝。
小镇的糕点别有一番风味,入口即化,口齿留有清香,令人心情愈发愉悦。
季修旭年轻时曾与皇上出征,马术极好,在京城没有太多的机会骑马。
现在离京外出,他自然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正当他享受骑马的快意,魏洛彦乘坐的马车突然加速奔跑,他眼眸顿时一沉,赶紧追上去。
魏洛彦双手顶在左右两边车厢,心脏仿佛在咽喉处蹦跳。
“书达!怎么回事?”魏洛彦情绪暴躁,冲车门怒吼。
“公子,我们的马好像吃了畜烈药,属下这会根本控制不住它。”
书达着急得满头大汗。
“啊,不行,这马不听使唤。”
紧拽马绳的手被勒红一片,隐约浮现血点。
书达想让马拐弯,但马就是不听,一直往一个方向飞奔。
“公子,马已经魔怔了,属下把马绳砍断,您找机会跳车。”
魏洛彦屏住呼吸,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还未大展宏图,不能就这么凄惨地死了!
马车后面,季修旭在追赶,错愕地看魏洛彦主仆先后跳车。
何必斩断马绳,直接杀马,马车自然就慢慢停下。
事发突然,怨不得魏洛彦主仆脑抽。
季安玉掀开车帘,遥望魏洛彦在地面上打滚几圈,不死也重伤。
而疯马撞在山壁上,头破血流,场面令人心惊胆战。
得亏她发现了魏洛彦的计谋,不然她今日必死无疑。
魏洛彦昏迷之前,心里作祟下,视野朦胧之间,眼前却清晰划过季安玉幸灾乐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