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懒懒的不说话?”安陵容左右看看,一脸迷惑。 “皇上本默许了查明千鲤池一事,但如今圣架已出了宫门,眉姐姐的事......华妃横插一脚,怕是要不了了之。”甄嬛低头垂眉,余氏嚣张的话语还时时浮在耳畔。 “皇后娘娘素来宽和仁慈......”安陵容不死心。 “华妃势大,皇后娘娘也只能退居一射之地,皇上说了会给我一个交代,但他素来不管后宫之事......既然没有交代”眉庄唇舌的苦涩让她难以下咽,干脆放下茶盏“那就强行给个交代。” “采月等人都是我一力保下来的,可其他人......” "其他人则被皇后以照顾主上不利为由,要么杖毙,要么发配慎刑司服役。"眉庄说不下去,甄嬛接过她的话头补充完整。 算不上熟悉的人,但她与眉姐姐交好,时常于存菊堂走动,一张张面容也认了个七八成,想到这些人无辜而死,甄嬛一张脸越发青白难看,端起小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苦药一饮而尽。 “咳咳!” “诶,慢点喝——”眉庄见她动作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阻止“不是说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么?怎么还要喝药?” 甄嬛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到底病了那么一场时日,怎么可能轻易养的好身体?更何况......” 想起近几日来派人去太医院找人的艰难,甄嬛面色冷了冷,温太医对悦贵人倒是上心,一日日忙的不见身影,但贸用旁人她也不放心,只能就着原有的药方先吃着。 “温实初一直是调理你身体的太医,对你的状况最是熟悉了解,怎么突然将她调去了延禧宫?” “会哭的孩子惹人疼——悦贵人能如此,不过是皇上将她放在心上罢了。” “人命浅薄,不得重视的奴才便如草芥......一想到过去那些个熟悉的奴才无辜惨死——我这心里总是”沈眉庄按着胸口,鼻头一酸“不痛快。” “姐姐没事就好——害我们的人,来日方长,总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安陵容低头,眉眼的阴狠之色却是一闪而过,让一直关注她的二人看了个实切。 “别看陵容平时轻声细语的却是个有主意的。” “姐姐,”安陵容看看外头,“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了。” “好。” “不曾想安妹妹还有这样一面,”眉庄抿了口茶“倒不像她平素温和腼腆的性子了。” 二人出生大家,母亲都是主母,阴私之事虽耳濡目染,但到底不曾牵涉,自然有些不理解对方那种咬住不放的阴鸷狠决,甚至,有点忌惮。 ............ “人都处理干净了?”华妃用银叉子携了块西瓜,一身淡紫寝衣半躺在软椅上,不远处是一坛冰块,虽还没入夏,天却渐渐热起来,也只有华妃,才能如此大大方方地享受内务府这般进贡。 “干净得很,翊坤宫本就是我们的地方,做起事来也方便,不需要处理什么首尾......”颂芝轻柔地扇着团扇“沈贵人也是个没用的,根本保不住自己的奴才。” “她是没用......但那个甄嬛却能勾得皇上回心转意查了此事,倒是小看了那病歪歪的货色!”银叉子磕在瓷盘上,一声脆响。 “悦贵人的病还没好么?” “有点起色了。” “啧——”华妃厌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有法子让她病得彻底些?” “娘娘,”颂芝不得不低声哄劝“皇上对悦贵人的关注可远远高于沈氏,时常亲自询问太医甚至陪伴在旁,就算近几日不在宫内,也安排了苏公公照顾,实在不成啊。” 啪,咬了一口的红瓜被丢在盘中,彻底遭了主人的厌恶“且闷了这么些天——也该下场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