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请旨要设立井田,底下的官员众说纷纭”胤禛斟酌这措辞,手中的珠串流苏甩了又甩“有赞成的,有反对的。” “朕想,与其让他们乱哄哄的,不如——朕亲自去看一看。”正是情浓之时,美人又在病中,胤禛自然是舍不得的,只不过儿女情长在他眼中,到底不如国家生计重要。“反正就在京郊,几日就能回来。” “田地是百姓的生计大事,自然不可耽搁。”夏冬春又咳了咳,有些激烈,眸中下意识泛了泪光,鼻头微红“皇上什么时候走?” “已经打点好了,即刻可以动身。” “出宫巡视并非小事,”夏冬春温柔端庄地叮嘱着,小手指却小性子地勾住了龙袍上的金丝“皇上要保重自己。” 胤禛眼中情柔似水,开口本想说些什么,到嘴的话却变成了“本想带上苏培盛,可他是个太监,出门不太方便。” “朕做亲王的时候时常替先帝出巡,知道怎么保重自己。”反到是她,想着夏冬春娇气不爱吃药的性子“你好好在宫里养着身子,朕与皇后说了,你尚未痊愈,请安能免则免,闷了多去御花园走走,有什么事去找苏培盛。” “好好吃药,朕差人给你做了一批用各种宝玉石头打成的小珠子小配饰,你拿来打发时间,安心等朕回来。” “若是回来朕见你面色好了,”见夏冬春皱着鼻子还不服气地想要反驳,胤禛一锤定音“便有礼物。” —————— “你说的可是真的?” “娘娘别看康禄海如今这副模样,身上还是有点能耐的。”丽嫔一手撑着下巴“他是从碎玉轩里出来的,既是旧主,想来是有些理解的。” “更何况,曹贵人那日不是与余氏在一道么?”丽嫔跃跃欲试“您别看她老低着个头根闷葫芦似的,但凡做起事来,还是挺敏锐的。真想让她从余氏口中掏出点东西来,应该是不难。” “她是心细——”华妃懒洋洋地倚着脑袋。 “她若没有替娘娘办事的几个本事,那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娘娘身边。” “说到本事,从前在王府还是你得宠些,怎的如今倒不如她了?” 丽嫔一怔,手僵硬地甩了甩搭在膝前“曹贵人——不是有一个女儿吗?皇上总见她多些。” “是啊,哪怕有个女儿也是好的......”华妃唇角的笑意消失不见,神情空茫地望着地面。 “娘娘您还年轻呢,”丽嫔顿住嘴,小心安慰一句。 “余氏是皇上亲自从倚梅园中带出来的,身份上能有什么疑点?”虽然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伤痛,华妃还是很快从中抽离出来,恢复趾高气昂的姿态“康禄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奴才——丽嫔,你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黄规全后来也拨了些奴才到碎玉轩去?听说那日除夕夜,莞贵人似也出去过......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成了便是狗咬狗一嘴毛;不成便当个乐子看看。这宫里头寂了太久,都不像是紫禁城了。” 华妃不置可否,却未再明确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