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天边泛着鱼肚白,街上还没什么人。
安歆和凌策一大早就离开了客栈。
两人刚离开不久,一个身着嫩白色圆领袍的少年,就踏进了客栈。
少年乌黑的长发一半披散在肩膀处,一半用玉冠束起,系在头发上的深红色发带,静静地垂在一旁。
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以白玉为扇柄,扇面以红色为主色调,与衣服整体格外相配。
他身后跟着许多仆人,规规矩矩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他的示意,都静静地站着。
客栈老板被小厮喊下来,走到楼梯拐角处,就看到大堂里乌泱泱的一群人,领头的正是郡守家的小公子卫傅。
他连忙脸上堆笑,脚下生风,赶忙迎过去,“不知卫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卫傅手里拿着扇子,习惯性地扇了几下,整个人透露着高调的贵气。
他行云流水地收起扇子,身后的仆人用帕子将他身后的凳子擦了擦,卫傅转身,潇洒地坐下。
客栈老板见此,对着他身后的人问道,“不知卫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何必劳烦卫公子亲自跑一趟,有个事您派人前来,我亲自到府中答复就是了。”
下人上前一步,答复到,“张老板,我家公子今日前来,是要找人。”
客栈老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语气轻松地问道,“我这客栈,每日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不知公子是要找何人?”
“是一男一女,两个捉妖师。”
“捉妖师?”
客栈老板仔细回忆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印象。
安歆和凌策两人行事并不高调,老板没什么印象实属正常。
“请稍等,我找这几日负责的小厮来回话。”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快步走过来,对着几人看了看,“老板。”
“哎,你快想一想,前几日的客人中,有没有一男一女两个捉妖师。”
“捉妖师…”小厮垂着头想了想,问道,“可有什么特征?比如穿着,长相?”
卫傅突然开口说道,“那个姑娘桃花眼,身穿翠绿色衣服……”
小厮根据这些特征,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起来了,确实有两位客人和您描述的很相似,但是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
卫傅有些着急,连忙站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离开了?去哪里了?”
小厮有些为难地说道,“公子,这我怎么会知道。”
卫傅带着一众人,神色恹恹地走出了客栈。
客栈老板有些谄媚地现在门外,喊道,“卫公子,慢走。”
说来也不怪他如此恭敬,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郡守的儿子,更是因为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是这个客栈背后的东家之一,尽管外面有不少传言说,这位小公子不得郡守喜爱,和兄长的关系也不好。
可不管他们府中有多少矛盾,在外他仍旧是郡守府的小公子,饶是谁也不能下了他的面子,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整个郡守府的脸面。
说起卫傅的这个兄长,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做了不少荒唐事。
尽管如此,郡守大人还是偏爱大儿子。
坊间早有传闻,郡守还是落魄书生时,借卫傅母亲娘家的势力,科考中榜,一时飞上枝头变凤凰,对发妻便一日不如一日,对这个儿子也不怎么上心。
卫傅母亲自幼身体弱,她的父亲母亲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视若珍宝,为她择婿也是千挑万选,本以为一个落魄书生好拿捏,定不敢亏待了女儿,谁知此人一朝金科中榜,才暴露了真面目。
刚刚上任嘉杭郡郡守之位,就将自己的外室接进府内,不仅如此,这个外室还有一个儿子,竟然比卫傅还要年长。
老夫妇两人无比懊悔,此人竟然藏的如此之深,竟没有被两人查到。可他们终究是老了,无能为力。
卫傅的母亲见此,彻底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与世长辞了。
郡守另娶新人,做了续弦,这个续弦也就是卫傅名义上的兄长的母亲。
年龄尚小的卫傅,失去了母亲,外祖和外祖母,不得父亲宠爱,孤身一人在府内,只有府内的老人,王管家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
如此他才平平安安地长大。
卫傅有些伤心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从小对父亲名义上的母亲和兄长都没什么感情,甚至对他们唯一有的情感就是恨。
他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父亲的教导,母亲的慈爱,这些他都没有。
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父亲不喜欢自己。
随着渐渐长大,从年老的仆人口中,得知了母亲的事,他就彻底明白了。
他恨他们,只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母亲就不会郁郁而终,自己也不会成为没有家的孩子。
母亲在他幼时,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所有的教导,他都铭刻在心,一刻都不敢忘。
也正是如此,他在满怀,对这个像牢笼一般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杀母之仇的家,的恨意下长大,还能知礼,一颗心还能被世界的阳光填满。
卫傅没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