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施术之人就在宫里,而且地位不低。这是太医令出那些话后在场的人一致得出的结论。
一下子,宣室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刘彻眉头紧锁,欧阳白,沈渊,赵成三权战心惊。其实,当欧阳白和沈渊有这一发现后,立即想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可能性,可若真是如此,那么就意味着,长安城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赵成不安的偷偷瞥向皇上,以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皇上越是沉默,脸上的越是毫无表情,就意味着他越是愤怒,而皇上此刻就是如此。
看来,这次又要有不少的人要遭殃了。赵成在心里默默想到。
就在欧阳白和沈渊快要承受不住皇上无意间释放出来的威压时,皇上终于开口了:“两位大人辛苦了,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
此话一出,其余三位皆是一愣,皇上这是准备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吗?还是皇上另有打算?可惜欧阳白和沈渊他们并不是朝堂上那些大臣,对于皇上心里在想什么,他们没那个本事去揣测,只能听命行事:“诺!臣遵旨!”
“不过……”刘彻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更加低沉了,令欧阳白和沈渊忍不住心里一个咯噔,“关于此事,相信两位大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欧阳白和沈渊不禁面面相觑,随后赶紧回复道:“请皇上放心,臣等知道该怎么做,此事臣等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半句的!”
“若是太后问起此事了呢?”刘彻突然阴森森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欧阳白和沈渊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皇上,只见皇上直直的注视着他们,嘴角虽然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可那双眼中闪着寒光,没有一丝的笑意。
欧阳白和沈渊立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浑身直冒冷汗,郑重其事的保证道:“皇上放心,臣…臣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也绝对不会出去的!”
闻言,刘彻满意的一笑,身体微微向后靠,释放出去的威压也瞬间收了回来:“那两位大人就先回去休息吧!”
“谢…谢皇上!臣告退!”欧阳白和沈渊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沈渊常年待在宗庙,何时见过这等阵势,更是因浑身无力了还没站起来又再次跌回地上,还是在欧阳白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
两人对着刘彻作揖后,才互相搀扶着踉跄着走出宣室。
欧阳白和沈渊二人走后,赵成看着皇上面色沉重,便心开口问道:“皇上可是有何打算?”
刘彻想了想对赵成道:“当年匈奴带来的聘礼,应该全部收入国库了,你去趟国库,查一下那个花被送往哪个宫室了,记住,心行事,不要引人察觉!”
“诺!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赵成明白此事事关重大,自然一刻都不敢怠慢。
欧阳白和沈渊相互搀扶着,直到走出了未央宫宫门才长舒一口气,双腿也渐渐有了知觉。他们忍不住看向对方,皆从对方的身上看出狼狈之色。回想起方才在宣室内发生的一切以及皇上的眼神,欧阳白有些后怕的道:“唉,经过方才那一折腾,我觉得我最起码要少活十年!”
沈渊拍着欧阳白的肩膀感叹道:“可不是吗!所以本官真是佩服欧阳大人啊,能在宫里待那么久,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啊!”
欧阳白无力的摇了摇手,就在他们准备回各自的去处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把他们给叫住了:“太医令大人,太卜大人,二位请留步。”
欧阳白和沈渊缓缓地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位面带微笑的宫人,可是对方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让他们如置身于冰窖之郑
“太后请二位大人移步长乐宫。”
长乐宫内,欧阳白和沈渊相对而坐,手中捧着太后为他们准备好的茶,脸上满是紧张与心虚,手中的茶更是一口都不敢喝。
王太后喝着茶,看了眼下方的两位大臣,轻轻一笑,然后放下茶,十分随和的道:“两位大人不要紧张,本宫召二位大人,无非就是想请二位大人喝口茶,顺便向二位大人请教一件事。”
欧阳白毕竟在宫中时间长,这种场面经历的也多,便率先对着王太后作揖道:“臣惶恐,不知太后所问何事?”
王太后的目光在欧阳白和沈渊身上来回转了一遍之后,缓缓开口道:“本宫想知道,皇上这两日召见二位大人,所为何事?”
果然是为了这个!欧阳白和沈渊皆在心里腹诽道。欧阳白偷偷的对着沈渊使了个眼色,然后面朝王太后,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太后,皇上心系卫夫饶病情,召臣过去,不过是为了询问卫夫饶身体状况。”
“是因为有人在卫夫饶汤药里下毒吗?”王太后突然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欧阳白一愣,太后竟然知道此事!看来太后已经派人去少府打探过了。想到这,欧阳白立即哂笑着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太后,确实,因为卫夫饶汤药中被查出下了东西,所以皇上才会命臣尽快查出汤药中所下的为何物,对卫夫饶身体会有何影响。”
“那太医令大人有查出是什么吗?”王太后沉声问道。
欧阳白咽了口口水,尽量平静的回答道:“回太后,是会致使卫夫人无法再怀有身孕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