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张桂花崩溃地看着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的王庆芳,声音中满含悲切:“我求求你了,你快点走吧!”
自从那天晚上谈崩了以后,王庆芳直接住了下来。
每天早上四点钟,她准时拿着不锈钢盆在张桂花和方老根的房门口边敲边唱《铡美案》,差点把老两口吓出魂。
吃饭的时候,菜刚一出锅,她马上端到自己面前,把里面的肉全都挑到自己和傅悦的碗里。
哦,为了防止张桂花往菜里吐口水,她每次都是死盯着张桂花做饭菜的。
张桂芳出去遛弯,她就跟在后头寸步不离,美其名曰怕亲家母又被脏东西缠上,她火气旺可以辟邪。
偶尔,她还会问张桂花要钱花,如果张桂花不给,她就坐在张桂花他们房间门口,如果想出去上厕所,就必须给“过路费”,一次一百。
至于方和平,被她点了腿上穴道关进了房间,平日里喂点剩菜剩饭,偶尔当当傅悦的出气筒。
王庆芳已经从傅悦口中知道方家人有多么无耻,对这样的垃圾下手,她没有心理负担。
当然,方家人也报过警了,但是王庆芳是傅悦的母亲,傅悦又是方和平的妻子,你说丈母娘来女儿女婿家里住几天有问题吗?当然没问题!
毕竟是家务事嘛,人家警察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王庆芳点了几下就导致方和平腿不会走路这件事情,警察也曾陪着方和平去医院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
医生还隐晦的举了一个例子:有一个婆婆为了让儿媳妇照顾自己,装瘫痪装了二十年。
嗯,大概意思就是说方和平是装的。
医生都这样说了,警察还能怎么办?
象征性地来方家走了一圈,又回去了。
至于王庆芳在方家闹得那一出出事情,警察教育一下,也就过去了。
还是那句话,都是家务事。
王庆芳把瓜子壳扔在地上,斜乜了一眼哭丧着脸的张桂花:“我不走,这里是我女儿家,我就要住在这里!”
张桂花生气道:“什么你女儿家,这明明是我家!”
王庆芳翻了一个白眼:“你儿子和我女儿是夫妻,夫妻,你懂吗?白痴!”
张桂花看着恶霸样的王庆芳,抹了把眼泪,低头继续扫地。
别看她现在这可怜的样子,之前和方和平一起打傅悦的时候可是威风得很。
王庆芳起身,把掉在身上的瓜子壳抖落在地,拍拍手进屋了。
她先是去傅悦的房间查看了一下正在修窗户的方老根的工作进度,接着去隔壁房间看望躺在床上的方和平。
方和平的腿被点了穴道,上厕所都没办法。傅悦自然不会伺候他,平日里都是方老根和张桂花在给他擦洗。
傅悦坐在他床边,看着满脸蜡黄的方和平发呆。
那个打她时像恶魔的男人,如今正无助地躺在床上,就连上厕所都要人帮忙。
原来,他也会被打败啊!
王庆芳走到床边,看着有气无力的方和平,语气平静:“离婚吗?”
方和平看看面无表情的傅悦,再看看恍若恶鬼的王庆芳,闭着眼睛沉默良久,最后吐出一个字。
“离。”
…………
看着手里的离婚证,傅悦神情恍惚。
她终于……解脱了?
王庆芳没有给她发呆的时间,拉着她直奔高铁站。
在来之前,她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只等离婚证一到手,就马上回家。
至于夫妻财产,在王庆芳的胁迫下,方和平给傅悦转了十万块。
没法子,方和平兜里没钱,就这十万块,还是找其他人借的。
聊胜于无吧。
坐了六个多小时的动车,王庆芳和傅悦回到D市。
傅阳特地请假等在动车站门口,看到妈妈和姐姐,急忙迎上去:“妈,姐,你们回来了!”
他已经从王庆芳那儿知道了傅悦的事情,对姐姐心怀愧疚。
小时候不懂事,把父母对自己的偏爱当成理所当然,没有察觉到对姐姐的亏待。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傅悦已经出去上大学,之后直接嫁人,连家都没回。
偶尔他会主动给傅悦发消息,问问她过得怎么样,再给她转一点钱。
不过,傅悦是个倔强的,从来没收过,都原路退回了。
傅阳接过行李,车子一路开回家。
王庆芳在出发之前已经把傅悦的被子床单洗晒过了,她收拾床铺,傅阳擦家具上这几天积下的灰。
傅悦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正在忙碌的母亲和弟弟,眼泪流了下来。
这些年,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样呀!
第二天,王庆芳一大早起床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土鸡,让老板收拾好,回家用砂锅炖上。
傅悦坐在客厅餐桌旁,嘴里吃着弟弟傅阳买的早饭,眼睛一直望着厨房里王庆芳忙碌的身影。
王庆芳走出厨房,看着眼巴巴瞅着她的傅悦,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头:“吃完早饭,我带你去买几身新衣服。”
傅悦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