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根?
应该是的吧?
王庆芳不知道方和平的爹叫什么,不管怎么样,先过去看看再说。
根据老板娘的指路,王庆芳边找边走,一路往村子深处走去。
“36号……37号……40号……”
方和平家是49号,应该就在前头了。
王庆芳走过一个拐角,听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传来吵闹声,门口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王庆芳心中一突,快步走过去,扒开人群往敞开着大门的院子看去。
院子里头,傅悦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地站在角落里,手里还拿着一根火钳。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离她三四米远的地方,一个劲儿朝她丢啤酒瓶子,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还有一个女人叉着腰站在大门边上,嘴里不停骂着,王庆芳虽然听不懂,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方和平用酒瓶子指着傅悦,嘴里骂道:“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给老子使脸色,真是给你脸了!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说完扔下酒瓶子,顺手从墙边抄起一根钢管气势汹汹地朝傅悦冲去。
然而,渣男打人未半而中道崩殂,王庆芳趁人不备跑进院子,从地上捡了一个酒瓶子,直接砸在了方和平头上,中途不忘把院子门关上,隔绝了外人的视线。
“啪!”
“呃……”
方和平直接倒下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把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弄懵了,王庆芳“嗷”一声坐在方和平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子左右开弓,边打边喊:“方和平,你竟然打老婆,一定是中邪了!鬼东西快从我女婿身上下去!下去!”
“啪啪啪”的耳光声不绝于耳,呆滞的张桂花反应过来,急忙上去拉扯王庆芳。
王庆芳顺势起来,反手抓住张桂花也是几个连环耳光:“亲家母,你一定也是中邪了!我来救你!”
傅悦的公公方老根本来自持身份,坐在檐下抽烟,看到老婆儿子被从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女人打,他坐不住了,赶紧上前阻止。
王庆芳一脚踢过去,直接把老头子踢倒在地,她以一敌三,场面十分混乱。
傅悦呆呆地看着神勇的母亲,嘴里喃喃:“我一定是在做梦……”
“救命啊!杀人啦!”张桂花疼的受不了,扯着嗓子哭喊。
王庆芳过去就是几个嘴巴子:“什么脏东西,快从我亲家母身上下去!”
看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方家三人,王庆芳长舒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走向傅悦。
看着狼狈的傅悦,王庆芳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抱住了她,轻声说:“小悦,妈妈来了。”
傅悦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气味,不知怎的,心中又酸又涩,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手里用来防身的火钳也掉落在地。
她回抱住王庆芳,嚎啕大哭:“妈……我好难过啊……”
…………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民警小张严肃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王庆芳:“你为什么到别人家里打人?知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
王庆芳一脸老实巴交,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说:“警察同志,我这可不是打人,我是在打脏东西!”
小张皱眉:“什么打脏东西,你不要装傻充愣!”
王庆芳着急:“是真的!我今天是来看望我女儿的,谁知一进院子,就看到我女婿,还有亲家公亲家母合起伙在打我女儿!他们要不是中邪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肯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街坊邻居,他们都看到了!”
小张和同事对视一眼,小张说:“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王庆芳赶紧解释:“我这不是打人啊!你们还年轻,不知道,我老家有一种说法,如果有人被脏东西附身了,一定要狠狠地打,直到把脏东西打出来为止,不然会影响人的阳寿的!我的女婿就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脏东西缠住啊!”
小张头疼的揪了揪眉心,看着可怜巴巴望着他,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啊”的王庆芳,无奈道:“要相信科学!”
王庆芳赶紧点头:“是是是,警察同志说的对,要相信科学!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文化,嘿嘿!”
王庆芳能有什么错?她不过就是一个“救人心切”的愚昧老太太罢了。
傅悦作为方和平的妻子,以及张桂花和方老根的儿媳妇,签了谅解书。
再加上王庆芳和方家有亲戚关系,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当娘的打儿子几下能有什么事?
嘿,都是家务事嘛!
于是,毛都没掉一根的王庆芳就这么施施然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回到方家,方和平一家三口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看到王庆芳和傅悦,方和平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就要推搡王庆芳。
王庆芳一把薅住方和平的头发,直直往院子里的水缸走去,一把把他的脑袋按进水里,嘴里说:“好女婿,你是不是又中邪了?别怕,我来救你!”
按下去。
“咕噜咕噜……”
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