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雨忽然变小了,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突然停止了哭闹。远处一个身影在雨幕中缓缓浮现。那是一个女子,她撑着一把绘有粉色桃花的油纸伞,袅袅婷婷地向着几人走来。她身着一袭火红色的罗裙,裙袂在风中肆意飘动,宛如燃烧的火焰,格外引人注目。她的面容绝美,肌肤白皙如雪,仿佛吹弹可破。发丝如黑色绸缎般柔顺亮泽,随意地挽了一个髻,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更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态。她的眼眸狭长而妩媚,瞳仁黝黑深邃,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其中似乎隐隐透着一丝丝魅惑的红芒,让人不禁为之着迷。
随着女子逐渐走近,顾小宁只觉浑身的汗毛瞬间都立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她。
“这位小娘子,这么大的雨,你这是一个人要去哪儿呀?” 张老汉看着一个小娘子独自一人在这大雨中艰难前行,心生怜悯,忍不住关切地问。女子扭动着身姿,向着张老汉盈盈行了一礼,娇声说道:“奴家一个月前嫁到云柳镇,前几天回娘家探亲,此番正是回云柳镇的。”“哦,诶呀,这么大的雨,你一个姑娘家,可怎么走啊。我们正要去云柳镇,你要是不嫌弃,就上车带你一程吧。”“那就多谢老丈了。” 女子施施然行了一礼,便向牛车走去。在路过顾小宁的时候,她突然看向顾小宁,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红光,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顾小宁只觉脑中一阵刺痛,急忙凝神抵挡,紧接着,她便看到几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这姑娘的身后若隐若现。其实,就在张老汉说出要带着女子一程的时候,顾小宁本能地想要阻止,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在顾小宁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姑娘,分明是一个幻化成人形的狐妖。
牛车依旧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向前行进着,顾小宁再度骑上了她的小毛驴,而那名神秘的女子则悠然自得地安坐在牛车之上。此刻,雨虽然已经止住,但道路却依旧泥泞难行,坑洼遍地,牛车行走其上,颠簸得厉害。
顾小宁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着这名女子,女子似是有所感应,她微微扭过头来,对着顾小宁轻轻掩唇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撩人的妩媚:“道长为何这般盯着奴家呀,真是让奴家好生的难为情。”
张老汉听到这话,连忙扭头看了看顾小宁,又瞧了瞧那女子,赶忙解释:“哎呀呀,这位小娘子,话可不能乱说哟。苍溪道长那可是个有大能耐的人呐,他就算是盯着小娘子看,那肯定也是有缘故的,小娘子可莫要往心里去呀。”
顾小宁只是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这位小娘子,你之前说你是嫁到云柳镇的,那能否告知贫道,你家夫婿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呀?”
女子脸色微微一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悦,反问道:“怎么,道长莫不是真要跟奴家归家不成?”
顾小宁轻轻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老道士只是想着或许顺路,正好可以将你送回家中,也算是积一份善缘罢了。”
“是啊、是啊,这位小娘子。” 张老汉赶忙接过话头,“老汉我在这云柳镇都生活了好几十年喽,虽说不敢夸口镇上所有人我都认识,但哪家有个添丁进口、娶亲嫁女之类的事儿,我还是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的。你就说说看,说不定老汉我还真就认识呢。”
女子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她翘着兰花指,不紧不慢地说道:“奴家的夫家住在云柳镇的长平街,他们家开着一间布店,我那夫婿名叫张锦年。”
“轰隆隆”,原本已经有几分放晴迹象的天空,突然间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炸雷,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苍穹都撕裂开来一般。张老汉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紧接着又满脸惊恐地看向那名女子,她所说的夫婿竟然是自己的孙儿,只见此时的女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那美丽娇艳的小娘子模样,竟是一个长着狐狸脑袋人身,身后还拖着三条硕大尾巴的妖怪。
张老汉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如纸,牙齿不受控制地 “咯咯” 作响,浑身颤抖得犹如风中的落叶一般。正在赶车的张老汉的儿子听到雷声,猛地一拉缰绳,牛车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回过头一看,瞬间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得呆愣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爷爷、爹爹,我就是锦年娶的媳妇玉娘啊,哈哈哈~~~。” 那三尾妖狐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道路上不断回荡,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让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顾小宁反应极为迅速,她猛地一拍驴身,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了牛车之上。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一手拽住张老汉,一手拉住张老汉的儿子,用力一扯,带着两人迅速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此时的张老汉父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哆哆嗦嗦地躲在顾小宁的身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道、道长,她、她就是那个、那个……” 张老汉结结巴巴地说着,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不错。” 顾小宁面色凝重如铁,她迅速从乾坤袋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