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在吹完气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多出格孟浪,抬眼见戚袅袅低着头,那粉红小巧的耳朵,微咬的粉唇,让他呼吸一窒。
房内气息有点升温,霍殷暗吸了口气,绷着脸放下纱布,拿起小瓷瓶打开,用小竹篾片沾了晶莹的膏体,在涂上伤痕时,却发现上面残余的淡绿膏状。
“……”
戚袅袅偷瞄男人极轻的动作,紧绷的俊脸,有些狐疑不明,随即水眸轻转,把舌尖放于贝齿中,皱眉一咬。
“嘶!”
少女疼痛嘶气,霍殷动作一顿,抬头就近距离看到那双澄净大眼水雾朦胧,迅速聚集凝成两颗豆大的水珠,像珍珠滚落,啪嗒滴在桌面,在他眼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我太用力了吗,你,你别哭,我再轻点…”
戚袅袅高估她这条粉嫩的舌头,直接给咬破了,疼得微张着嘴吸气,下意识抬手要掩嘴,却扯到了刚缠上一半的纱布。
“唔!”
“你别动!”
霍殷蹙眉起身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掌,一手快速把扯紧的纱布松开,盯着那再次渗血的伤痕,莫名来了气。
又气又急,心口闷闷的不舒服。
“还没包扎好你乱动什么!”
声音有点大,外头宛兰脸一紧,捂着胸口就要去敲门,被樊燕挡住,轻轻安抚摇摇头。
屋里,戚袅袅坐着,仰起头看向微弯腰的男人,嘴一扁开始测试金主的容忍度。
“王爷又骂我!”
“……” 他骂什么了?
霍殷狐疑愣神之际见那水珠又有凝聚的迹象,瞳孔一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没骂你,我是怕你疼。”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一个坐着仰头,一个站着低头,四目相对,有光流转,宽大有力的手掌还握着一只素手,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停止,直到戚袅袅的脖子发起抗议,酸爽感让她自然低下头,脸却直接蹭到了男人的腹部。
“呃!”
霍殷喉咙滚动发出一声低吟,快速往后一退,但手掌却没松开。
“啊呀!”
少女带着疼痛的惊呼声响起,外头宛兰春芽没忍住,不顾规矩推开门冲了进来。
“姑娘!”
“姑娘,你怎…赫?!”
屋里,英王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身后地面,一手环抱着趴在他怀里的少女,姿势极度亲密。
两人的长发青丝,衣摆宽袖,还有老长的白纱布,都纠缠在一起。
“……”
宛兰春芽张大了嘴,樊嬷嬷抬手捂嘴,身后的管家和清风清杨瞪大眼珠子,呆愣当场。
…
“哈哈哈!”
“霍长卿啊霍长卿,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纪迟笑得直拍桌子,旁边霍殷沉脸扫了眼清风清杨,两人连忙摇头表示清白。
“不是你忠心耿耿的清字辈,你也不想想这府上有多少暗卫是我黑鹰阁的人,再说这是好事哇,不怕说的嘛,只是你也太心急了些,难怪被人家丫鬟叫你登徒子,笑死我了!”
纪迟说着撩去眼角笑出的泪,摇着头感叹。
“天怜可见,太皇太后神灵保佑,她的小幺儿可算开窍了,可喜可贺啊。”
霍殷垂眸,两天前的事了,他却连续两晚睡梦中有她,鼻尖仿佛还残存那让人神迷的幽香,手掌微微蜷缩,艰难摒除那纤细柔软的触感。
“说正事。”
纪迟笑够喝了口茶。
“好,先说正事,估计泰王这根针不除,你也没心思谈情说爱娶娘子,峰云山里确实有暗兵营,人数瞧着不多,但兵器多。”
霍殷眉头一蹙,“兵器?”
“没错,虽然看到的不全面,但里面的人不是在练兵,而是制造兵器,应该叫兵器营了,我们潜伏两天两夜摸清了群山周边地形,发现在山后面还有一道出入口,小而隐秘,地面有很深的压轮印子,但在东北交际路口便断了线索,我放了人在那盯着,他们私造兵器,肯定需要材料,相信守株待兔能有所收获。”
纪迟神情凝重摇摇头,“霍松胆大包天私造兵器,等同造反,若我们得知先帝私兵营的盘踞地点,大可此刻就带人去挑了兵器营,只可惜霍松这老狐狸藏得太深,加之我们手中没有调动兵符,只能处于被动,不能打草惊蛇。”
霍殷敛眸,神色晦暗。
“自陛下登基,霍松屡屡干政从中作梗,扰乱朝堂,他的人虽被我们折了一半,可尚有诸多爪牙,宣扬陛下新政难以推行一说,损我东景国威,居心叵测,此人不除,日后必有祸患。”
纪迟叹了口气。
“只可惜先帝过于仁善,陛下过于孝顺,霍松才这般有恃无恐,嚣张妄为,要不是因为当年断的那一臂之恩,何至于有眼下之忧。”
霍殷薄唇微扬,嘲讽而荒唐。
“若这个断臂之恩,由始至终,都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呢?”
……
因为文钰莹的闹事,戚宏火冒三丈大骂了一通,戚婉婷也被再次禁足,薛云摔出毛病了下不来床,主院天天药味浓郁。
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