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才刚刚话落,就不再维持先前的温和,他举起酒瓶在姓吴那小子的头上,瓶口朝下,猩红的液体从他的头顶上方往下浇。
吴恒见状,自然往旁边躲了一下。
瓶子里的酒只在他的头发上溅了几滴,剩下的很多都倒在了顾时宴的脚边。
他来不及收手,由着红酒溅湿了鞋面。
他毫不在意,阴寒冷冽的目光射向躲向了角落的吴恒。
吴恒被吓得浑身冒冷汗,可仍旧不要命的冲着顾时宴喊叫着:“顾时宴,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顾时宴不为所动,不发一语的走向他,每踏出的一步,都重重的,闷闷的,很骇人。
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下意识的想开口说点什么,只是才刚刚发出声音,顾时宴就侧首,露出阴鸷的侧脸轮廓,他犀利的眸子一眯,杀机立现:“两位想留着命享福的话,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果然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纷纷噤声了。
吴恒见状,作势就往外头跑。
可刚到包厢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两道高大身影,硬生生又将他逼了回去。
顾时宴扔了酒瓶,玻璃撞击地面的刺耳声响,令吴恒浑身颤栗、发麻。
他走向吴恒的时候,目光向外,看到钟意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上。
她还望着这边,应该是看到他此刻凶狠又狼狈的样子,所以别开了脸。
顾时宴不明所以的冷哼一声,对门口的两个男人命令说:“把门关上。”
门合上时,顾时宴的视线还凝着外头的钟意。
她并没有看向这边,但他看见她雪白的脖子和一身裹着玲珑身段的紧身裙。
直至门合上后,顾时宴才收回目光。
很快,外头的钟意听到包厢里传来求饶的声音以及酒瓶重重砸击的声音。
不用想,都知道场面一定很血腥。
钟意心头的恐惧渐渐放大,直至最后,她几乎被阴霾笼罩。
想到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结果,她就不由一阵恶寒。
是不是有朝一日,她不听话了,顾时宴也会这样对她?
她不敢深想,拎起包就跑了出去。
外头的冷风不停的拂着她澎湃不安的心绪,她喘了好久的粗气后,才勉强将一颗心给定在了胸膛里。
她缩在饭店的拐角处,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夜里不细看,是不会发现这里有人的。
她想,等顾时宴走了,她再给钟祈年打电话。
夜里很冷,她缓缓蹲下来,将自己缩在角落,双臂圈住了自己。
可倏然,一道更深的阴影将她给覆住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眼前的朦胧人影,她虽然看不清,但通过气味,她还是辨别出来了,正是顾时宴。
钟意猛地站起身,绕过顾时宴就跑。
她才刚刚跑出去一步,顾时宴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给扯了回来。
她被他钉在饭店拐角处的墙壁上,墙壁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往她的肌肤里浸,可后背的寒意,却始终不如眼前人带给她的冲击力大。
“你……你想干什么?”钟意的脑子里,不停的幻想出包厢里的血腥。
她凝着顾时宴,眼角噙出了泪花。
昏暗的光影中,钟意勉强看到顾时宴的白色衬衫上还有油渍,但他的脸已经洗干净了。
此刻,他正好奇的打量着她,嘴角的笑意浅浅淡淡的,不复他刚刚那副冷冽、凶狠的样子。
可他这幅好看的皮囊下,住着一个阴狠、嗜血的怪物。
钟意害怕,颤颤巍巍的打着冷战。
顾时宴俯身靠近她,饶有兴致的捻起她垂在脸颊旁的一缕碎发,眸色那样深沉,声音也低低的:“好看吗?”
他不明其意的一句话,弄得钟意很不知所措。
“什……什么?”她不停的后贴,几乎都快跟墙壁融为一体了。
顾时宴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他抬起手,冰冷手背抚着钟意热热的面庞,他笑说:“刚刚包厢里,我好看吗?”
钟意的脸瞬间苍白,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
不远处是街道,热闹喧哗,而她站在阴暗处,仰起脸和顾时宴黑暗中的目光对视上。
只有一缕缕微弱的光勉强透过来,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时宴一只手撑在她头顶的墙面上,同时,他俯身看她问说:“百亿项目被截的事情,听说了吗?”
他忽然转了话锋,提起了公司的事情。
钟意心头隐隐不安,但却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她别开脸说:“听说了,但这跟我没有关系。”
顾时宴空余的那只手扳正她的下颌,逼迫得她跟自己对视着,他眼神淡淡睨着她说:“不,有关系的。”
钟意听到这话,当即觉得他疯了,冲他歇斯底里的吼说:“顾时宴,你不会觉得我还能为你挽回这么大的项目吧?我是个人,我不是神,不是我想让谁改变就改变的。”
顾时宴却语气深深的说:“钟意,只有你,只有你能救得回这个项目。”
钟意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