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位老先生,鄙人就是百草堂的掌柜,徐牧。”
“徐牧,徐长岭之子,唉,没想到是你。”
从梁城赶来的师傅如约等到了那位老人,只是那人只热了壶茶,看了眼老人的样貌,随即起身自那后面的柜台上面取了几味草药,扔给黄柏去熬煮。
“你这小辈真是猖狂,我可是来踢馆的,你却给我开起了方子。”
“医不自医,再者,进了这医院的,在我看来都是病人,只是我的弟子火候不到,不够给您老看病的。”
这次徐牧显得胸有成竹,也不像是之前那般着急回去,似乎是梁城那里终于有了一丝进展。
男人坐在上位,伸手接过了弟子递过来的这些天黄柏处置的药方,开始一篇篇阅过,最终将其中的三张拉出来于上面披了红,再还给了黄柏。
“他确实火候不到,先生能看出来问题吗?”
“前两个老夫晓得,只是这最后一份,说实在的,他的处方完全没问题,若是先生有高见,不妨说一说。”
老者在徐牧批改的时刻已经看见了方子,徐牧并未在这里避开他,甚至于还特意将方子展示给了老人看。
听见老者的话,男人轻笑了一声,伸手将那本被黄柏几乎要翻烂的《医理》翻开,也不看页码,就是感受着厚度和纸张的凹凸翻到一页后盖在了桌面之上。
“答案自在书与给您的那副药之中,不过我离开许久,确实让人心浮动,以后你一年可以见六个病人,收入四六分。
菖蒲,荆芥,这是你们的课业,明日之前答出,可以参考书籍,不许问人。”
苏子懒懒散散的靠在门边,看了一眼祝子木拿到的课业,轻轻的撇了撇嘴,这小子真的是进步神速,或者应该说是水滴石穿。
正常小孩哪有这么能磨时间在这些个枯燥无味的知识上的。
在苏子看来,这上面的题目对于祝子木已经有些过于容易了,反倒是荆芥那边,也不知道是这位少公子在徐掌柜不在的这段时间放纵了起来,还是徐掌柜对他的期望太高。
荆芥看着那纸张就皱着眉头,死死地松不开。
“你, 好啊,老夫倒要看看,当年号称四岁熟背《医理》,五岁精通药理,六岁可以独当一面治病救人的天才,现在到底葫芦里面有点什么东西。”
老者或许确实久闻那徐牧的大名,只是未曾想到对方将自己这个长辈看的如此之轻,只是徐牧那过于轻浮的态度,还是让老人忍不住怀疑,是否是自己的水平不够。
向着离开前堂的徐掌柜放完狠话,老人直接拿起了那《医理》,只是看到标题的瞬间他的心脏就是一跳,之前的一些细小的线索开始汇集起来,他突然间好似被人打开了窍,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老人放下书,用两指给自己切了一脉,随即脸色凝重了起来,几分钟后,祝子木端着药汤,黄柏端着熬完药的药锅放在了老人的面前。
老者顾不得那药渣上还残存的温度,直接伸手进去将那黑乎乎的药渣给抓了出来。
仔细分辨之后,老人终于还是散了那口气,双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随后双手将那药碗放在了桌面之上。
“老头,我都给你说过了,当时就是你摘牌匾最好的时候了,不听小孩言,吃亏在眼前,这不得,被碾压了吧。
我那师傅人品不行,但是医术那可是行的不得了。”
疲倦的苏子迈步到了门框边,打着哈欠看着上面的牌匾,下一次再有人来不自量力的踢馆还不知道是要到什么时候。
这老头看着老实,估计也干不出来那等撒泼打滚的事情,这次看来老登是又赢了一次。
“容我倚老卖老一次,徐掌柜的,我知道手下败将没什么谈判的资格,但是我希望可以在这里收一个弟子,我的医术传自师傅。
这辈子两个弟子,一个贪玩被人打断了腿成了个废人,一个身体弱夭折在了弱冠之前。
若是手艺失传在了这里,我怕是不会瞑目的,徐掌柜的也是传道之人,想必可以理解老身的感受。”
正蹲在后院的池子前撒着鱼食都弄着池中鱼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徐掌柜幽幽的转过了身。
“不要得寸进尺,我知道,你是邱家那个老不死的请过来的,我不在柏溪镇,他就在这里暗戳戳的搞这些小动作。
不过毕竟是我离开柏溪镇在先,我可以不追究他们背信弃义,端起碗就砸锅的行为,但是你不要以为我就是泥捏的了。”
徐牧眼神冰冷,显然是将老人当成了对方试探他的棋子。
他是想要前往梁城,将百草堂再次开入梁城,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忘了自己现在的金钱来源在哪里。
梁城那边已经进入了关键的时刻,徐牧也清楚梁城的几家老字号医馆并不想要自己进入,都在推诿拖时间,就是舍不得他手中撒出去的真金白银,同时又不愿意松开已经吞下了肚子的市场。
只是对方毕竟不是铁板一块,徐牧幼时就和父亲在那里混迹,他很清楚现在梁城的医馆之间有多少的陈年烂谷子。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手中的金银作为钥匙,以那些烂谷子为突破点重入梁城,以此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