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娥忽略了第三种情况,村里人去城里卖珍珠。
汪春喜父子昨天就到城里了,但是压根不知道什么地方收珍珠,想着进城钱实在太贵,就在城里过了一晚,想着去找陈泛才找找门路。
他家和陈泛才走的近,知道他两个女儿大致住的地方,一大早就找过去了。
如今大街上人人自危,想问个路都不容易,一直到过了午饭的点才找到陈泛才小女儿家。
“你们怎么来了?”陈泛才背着手把大门关了,没有让汪春喜进门的意思。
汪春喜看到陈泛才这样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他现在有求于陈泛才。
“怎么?跟着陈克那小子混不下去了?”陈泛才讥笑。
“那就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后生,能有啥本事,要不是他家给吃的,谁跟着他家。”汪春喜一脸讨好的笑。
陈泛才一想汪春喜这德性:“怎么?现在陈家不给村里人吃的了?”
说到这件事陈泛才就生气,明明他们才是一家人,却让他在村里人面前那么丢人。
“不但不给了,还搞了一个什么村集体,只要听他们陈家的,地也是他们陈家说了算,才给吃的,你说这不是空手套白狼,给口吃的就要人要地。”汪春喜嘲讽。
陈泛才微微皱眉,他大哥肯定想不到这个,估计是陈克那小子想出来的:“那村里人愿意。”
“他们就是拿准了村里人没了吃食活不下去,尤其是家里只有老弱的,立马就愿意了,真是没脑子。”
陈泛才恍然:“也就是说还是有人不愿意。”
“那当然了,家里有壮劳力和地的,谁家愿意。”汪春喜摊手。
陈泛才还以为坝头村是铁板一块,就一直没什么动静,让陈家这么一闹,估计村子里就有人对他们不满了。
两个人蹲在墙根说话,陈泛才详细的了解了村里的情况。
汪春喜提到陈家的时候肯定往坏了说,让陈泛才觉得陈家现在在村里不得人心。
“那你来城里是想干嘛?”陈泛才伸了一下腿,略微活动一下。
汪春喜左右看了看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还装着一个小袋子,谨慎的打开,露出里面五颗黄豆大小的珍珠。
陈泛才的眼睛瞬间亮了:“哪儿来的?”
汪春喜立马捂着往怀里塞:“谁家还没点压箱底的东西。”
陈泛才不信。
就汪春喜那大嘴巴,家里有这样压箱底的好东西,村里人早就知道了。
再说有这样的东西,汪家早就换了钱修房子,还会在箱底放着?
“如今也是没办法了才来出这东西,老哥对合县熟,知不知道哪儿收?”汪春喜这才说明了来意。
陈泛才想这个时候卖肯定卖不上好价钱,但是灾荒过了就说不定了。
他心思急转:“你等会儿,我女婿有门路,定然给你卖个好价钱。”他说着就进门。
汪春喜看着紧闭的大门,并不完全相信陈泛才,他知道陈泛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连自己侄子都坑。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先看看行情。
这些珠子是好,可是又不能吃不能喝的。
没过多长时间陈泛才就带着她的女婿钱高升出来。
这钱高升就是一个混混,不过和衙门的胥吏走的很近,大街上别人也叫他一声钱爷,平日里狐假虎威收一些好处。
一听有泥腿子来卖珍珠就起了心思,跟着他老丈人就出来。
“听我岳父说你要卖珍珠?”钱高升趾高气扬的打量了一下汪春喜。
“是。”汪春喜点头哈腰一脸讨好。
“珍珠门道很深,我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人要。”钱高升装模作样的说。
“多谢,多谢,陈老哥有你这样的姑爷真好。”汪春喜也说不出什么恭维的话。
当即他招手让汪进富过来,父子二人跟着钱高升就走。
钱高升带着他们七拐八绕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中间陈泛才肚子疼离开,又一拐钱高升也不见了。
然后周围窜出几个壮汉,对着汪家父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搜刮干净,连领口衣角都捏了一遍,防着里面藏东西。
之后那壮汉一哄而散,空留汪家父子在原地哀嚎。
汪春喜又不傻,知道他被陈泛才给算计了,坐在原地咒骂了许久。
“爹,那我们现在咋办?”汪进富觉得完了。
汪春喜想找陈泛才拼命,又想去报官,可是想想自己在合县一点跟脚都没有,指不定去衙门又要被打一顿。
“陈泛才,这梁子咱们结下了,老子以后和你势不两立。”汪春喜自顾自的放下狠话,带着儿子离开合县。
那边钱高升把钱分给了别人,自己拿着五颗珍珠回去,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
陈泛才看到钱高升回来立马站了起来,钱高升看了老丈人一眼直接把珍珠塞到怀里。
“恭喜贤婿得宝。”陈泛才一脸谄媚。
以前钱高升对他还客气一点,如今他们一家人借住在钱家,处处都要看女婿的脸色。
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不然就要回去看他大哥一家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