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萸回到周府时天还没黑,经过主厅听见周立寒的说笑声,有些惊讶。
“他这个时辰不是一般还没下职么?”与项雯的对话多少令她有些草木皆兵,下意识怀疑周立寒突然的早归,是否和自己方才偷偷见了项雯有关。
贴身婢女忙上去贴着窗悄悄看,回来告诉她:“是懿王殿下回京了,在里头和姑爷聊天儿呢。”
那个插队把项雯挤到后面的懿王项霆?程萸闻言蹙眉,想了想抬脚朝那走:“我去见见。”
周立寒府里虽然已经添了许多下人,但并没有设什么繁琐的规矩,尤其是对程萸。
程萸直接走进主厅,见桌上摆着两碗没见过的奇怪的茶点,周立寒和对坐的雍容少年正一人拿着一根芝麻糖葫芦吃。
“诶!回来了。”二人同时看过来,周立寒先站起来给她拉椅子笑道,“坐坐?正好你俩还没见过呢。”
程萸先对项霆行一礼:“臣妇见过懿王殿下。”
项霆一身风尘仆仆,披风挂在旁边,里面穿的是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五品公差服。
美玉面庞上仍留有两分稚气,亦或是在特定的人面前才会这般流露——因为他转过头看着程萸的时候,这稚气瞬间就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嫂子。”项霆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程萸有点惶恐,她虽然知道项霆回京前曾寄于周立寒家中,二人以兄弟相称,又都师从新来的老国丈周猎虎习武,确实也算师兄弟。
但如今已经今非昔比,项霆竟然还当周立寒为兄长,称她为嫂子,这属实有点...
“兄长不仅从前就是我的兄长,如今父皇收她为义子,自然还是我的兄长。”程萸挺明显的神思项霆一眼就看出来了,直接淡淡地解释道。
这个得了便宜还嫌弃的女人,不许瞧不起他的好“兄长”!
被看穿心思的程萸有些许尴尬,只得应声:“懿王殿下说的是。您要留在周府用晚膳和歇息么?臣妇吩咐下去准备。”
项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周立寒,眨眨闪亮的大眼睛。
周立寒汗颜:“还是赶紧进宫吧你,差不多这会儿出发来得及。免得皇上觉得你恃宠生骄,底下某些家伙也盯着你弹劾。”
“这点儿小把柄送他们,无关紧要。”项霆摆摆手不以为然,“只要我在他吩咐的事情上听话做清楚,没忤逆他就行了,他不在意这种小节。”
你有没有小节他不在意,但他在意咱俩啊。周立寒腹诽道,项霆但凡是回京后直接回王府休息偷懒不进宫都没事,但若是因为来她这儿才不进宫的....她怕自己有事啊。
“我有正当理由。”项霆哪里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一撇嘴掏出一本奏折,“这是我给父皇总结的情况。里面有些部分,我想兄长应该也需要尽早了解一下,若有疑虑,今晚就可以先派下属去探探底。”
周立寒扶额接过:“好好好,你最正当。那就晚膳多备下懿王那份吧。”
“还有厢房。”项霆理直气壮地补充,“我才搬走一两个月,我的屋子不会就没有了吧?”
“哪儿敢啊,懿王殿下住过的屋子,臣包是供起来时时清扫的。”周立寒翻了个白眼道。
程萸若有所思地瞧着这师兄弟兼义兄弟的一来一回。
关于懿王和周千户的些许传闻她不是没听说过,这也是她得知自己要嫁给周立寒之后心如死灰地原因之一。也是她这会儿决定进来看看这二人的原因。
现在亲眼见着了,她觉得懿王看着好像...确实对这个兄长有着些非同寻常师兄弟义兄弟情的样子。
但周立寒么,好像似乎可能大概对他并没有,就是个正常的,关怀弟弟前途但又在乎弟弟情绪的兄长。
“好,那臣妇先下去吩咐准备了。”她福身告退。
周立寒拿出一根还没碰过的糖油柑:“要不要尝尝这个?好吃。”
程萸寻思这种一看就是平民百姓吃的路边玩意儿,她才不吃。
但转念一想万一是懿王带来的,自己不拿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别太早让他看自己不顺眼,找自己的茬,继而顺藤摸瓜找项雯的茬。于是道谢领走。
程萸一走,项霆就有些高兴地对周立寒道:“兄长,我回来时经过一家茶馆,碰巧见到这个姓程的和我那好三弟私会。”
“哦,她私会她的,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周立寒不意外也不在意,只是对他这态度有点无语。
当然很高兴啊,不惦记他的好兄长这怎么能不高兴呢?项霆扬起纯真灿烂的笑容:“因为这样就可以顺藤摸瓜到某些人那里啦。”
“?”周立寒卡顿住,其实她一听就知道项霆说的某些人基本必定是说摄政王,但摄政王和程萸私会项雯有什么关系?
项霆还是笑着,只是变冷了许多:“我三弟的势力你应该有些了解吧?以他的条件,姓程的是他撞了狗…..是他运气好才来往上的,他这辈子娶不到更好的了。他母族势弱,父皇倒也不怕他娶武侯之女,原本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婚事,谁知道被你截胡了。你猜他恨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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