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回到看台,找了许久,没有看到熟悉的娇人儿,心中涌起沮丧。
没有她一起共享喜悦的胜利,根本品不出意味。
德妃朝他招手,看他脸上虽是平常般冰冷,眸底却多了丝失望。
当即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出言道:“她回去了,你去帐子里找。”
沈灏闻言,大手一挥,吩咐人牵马来,纵身奔向营帐。
德妃看他身影怔怔离去,旁边淑妃凑过来道:“俗话说的好,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进门呢,二殿下就已被迷得这样,往后还不知成什么痴傻样。”
若往细了听,她这话听得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德妃笑得端庄,道:“不烦妹妹操心,他们越是要好,我越是高兴。衷情一人,总比在外沾花惹蝶,见着漂亮的就往府里带的好,淑妃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这是在讥笑沈茂荒淫无度了。淑妃一甩帕子,瞪她一眼,气嘟嘟地挪到一旁去了。
德妃背过身,翻了个白眼。她自己的媳妇和儿子,还轮不到别人来品头论足。
横竖她这个做婆母的喜欢就行。
沈灏脚程快,一炷香的功夫未到,已经到达营帐。
朝德妃帐子走去,一眼望见是蕊与其他宫女在帐子外等候,以为她不在帐中,心中又是一阵失落。
是蕊眼尖,余光望见沈灏的身影往这边来,喊了声;“二殿下!”
像是有意说给帐子里的人听。
沈灏止住脚步,是蕊与其他宫女上前,沈灏问,“看见姑娘了吗?”
是蕊低眉顺眼答:“姑娘在帐子里。”
沈灏抬头望了望天空,夜幕已经降临,问:“睡了?”
是蕊答:“爷进去自己看看便知。”
沈灏见她们神情有异,皱了眉头,一掀帘子,进了帐。
营帐里未掌灯,厚实的牛皮将里遮得严严实实,外面的光半点都透不进来。
沈灏立在黑暗里,喊了声:“阿生?”
忽地亮起一燎光亮,昏昏黄黄的,显出一方皮影戏的遮幕来。
淡黄的烛光下,白色幕布后剪纸人儿笃笃登场,一挥一踢地开始演绎。
马儿晃动,背上的郎君一跃,娇女子伏地,幕布后的人开始说唱词:“小娘子,可有伤着,让郎君我瞅瞅。”
娇女子往后退:“不烦郎君操心。”
即刻有船的剪影映出来,郎君坐于船上,随从鞠手朝娇女子道:“小娘子,还请上船罢。”
娇女子顿住身影,犹豫再三,上了船,为郎君施针。
一幕幕,演的竟是他与禾生自相遇以来的故事。
沈灏震住,这样的惊喜突然袭来,整个人就像是置于云端,轻飘飘的,忘了呼吸。
幕布后有人唱: “郎君喊道:小娘子莫羞,妻从夫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家里人了。小娘子闻话,听了头,只任他搂抱,两人登上船,自此夫唱妇随,和和睦睦,一世美好。”
两个剪影拥在一起,故事戛然而止。
禾生从幕布后探出头,笑脸盈盈。
“喜欢吗?”
柔和的烛光洒在她的侧脸,就像蒙着一层纱,光线溶溶,仿佛所有的天真美好都集中到了那样一张脸庞上。
沈灏走到跟前,俯下身将她环抱在怀,“喜欢的不得了。”
禾生直着脖子,听见他的呼吸粗重,牢牢地贴在她的脸上。
他抱得这般用力,她几乎快要窒息。
禾生下意识想要推他,听见他在耳边喊她的名字:“阿生。”
“嗯?”
“遇见你真好。”他的声音稍作停顿,语速变快:“阿生,我爱你。”
禾生僵住,平生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说爱这个字。
就连爹娘都从未说过的字眼,被他说出来了。
禾生脑子空白,胸膛心跳似鼓,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唔了声。
两人相背,看不清对方脸上神情,沈灏枕在她的肩上,嘴角扬起苦笑。
多想听她说一声“我也是”啊。
哪怕只是敷衍,也好。
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话,轻飘飘地像水滴坠入江河,还未来得及惊起半点波澜,就没声没息地消失了。
多少有点不甘心。
禾生拍拍他的肩,“王爷,我备了晚膳,再不吃就凉透了。”
她一拍手,紧接着便有宫女涌入帐中,将四周灯火点亮。
光线入眼,沈灏有些恍神,禾生笑靥如花凑过去:“王爷,吃饭了啦。”
沈灏整理好心中思绪,抬眸间又恢复成平日那个冷静沉着不苟言笑的平陵王爷了。
她揭开纱罩,一道道介绍,完了回头望他,见他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在发呆。
“王爷?你不喜欢吃这些吗?”
沈灏笑了笑,“只要是阿生做的,我都喜欢。”
说罢,他拿起筷子,出于本能,夹了菜往她嘴边递。
禾生笑:“王爷,是专门做给你吃的,你怎么还喂我呢。”她将碗递到沈灏跟前,摆好勺子与筷子。
沈灏眸子清亮,看她粉脸娇嫩,语气宠溺:“喂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禾生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