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出体外的情根光芒耀眼,就如同它主人的情一样炽热。
天帝手掌一转,灿灿的情根便飞向他手心。
那曾经生于七情的情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扎进主人的心里,天帝冷冷一瞥手心中盘根错节的情根,五官拧到了一起。
“吾先前不曾往那方面想,竟让你情根深种。”
他手中仙力一起,熊熊的火焰从手心燃起,瞬时包裹着那棵灿灿的情根。
半晌之后,情根经历了仙火重重灼烧光彩依旧,并未像天帝所设想的那般,被仙火焚尽。
情生则情根生,情灭则情根灭。
若非主人断情绝爱,否则,情根永生不灭。
屡次焚毁情根不得果的天帝经历了数次的失败后,也只得放弃。
随即,他施法变出一个幽蓝色的琉璃瓶,将情根放入瓶中。
情根甫一进去,那灿烂耀眼的光芒瞬间被琉璃瓶封印,只能看见里面有一团弱弱的金光萦绕。
天帝施法收起琉璃瓶。
他移了视线,凝视着仍在沉沉昏迷的应渊,叹了一口气。
他抬手一招,应渊便轻盈地飞到他身边,倒在他怀里。
天帝扶着应渊,喊道:“司沐……”
司沐闻声慌忙跑进屋,在天帝面前一拱手。
“把帝君平安送回衍虚天宫。”天帝沉声命令道。
司沐道了一声“是”之后,过去扶着应渊,跟在天帝身后出了寝宫。
天帝踏出门,深沉的眸子睨了候在门边的萤灯一眼。
萤灯“噗通”一声跪地,“小仙还尚有用处,求帝尊饶命。”
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天帝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异常,他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哦,说来听听,你若真有用处,吾可以饶你一命。 ”
萤灯抬起头,“小仙曾在典籍中见过有关情根的记载,世间万物皆有情,情根因情而生,也只能因情而灭。是以情根只能封印,不可毁去。”
她的身体依旧颤抖,一滴恐惧的汗水砸到地上。
“妙法阁看护天界法器,阁中法器众多,将帝君情根放于妙法阁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妙法阁就是封存帝君情根的不二之地。”
“然……帝君看守帝君情根之事事关重大,需要交给一个知情之人,小仙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罢,她俯身又连磕了一下头。
“小仙愿为帝尊效犬马之劳。”
天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沉沉的声音响起。
“你倒是聪明。”
“也罢,吾便将看护帝君情根的重任交给你,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那便留你不得了。”
萤灯稽首道:“是,小仙遵旨。”
“起来吧。”
萤灯闻声起身,天帝袖手一起,变出封印了应渊情根的琉璃瓶。
他手轻轻一抬,琉璃瓶便飞到萤灯面前。
萤灯收好琉璃瓶,便随着天帝下了石阶,墨书三人仍旧跪在院中。
天帝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至于你们三个……吾念你们过往无甚大错,便留你们一命。”
天帝拂袖厉声:“滚去人间,从此永不为仙!”
他又瞥向身后的萤灯与司沐二人,“吾已对你们所有人下了噤息咒,今日之事,若有人敢提及半分,必遭天雷轰顶,身死神消。”
天帝声音低沉,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想必知道怎么做。”说罢,天帝拂袖而去。
婉云抱着婉清痛哭,“婉清姐姐,怎么办啊,我们真的要去人间吗?”
她们生于天界,长于天界,也从未去过人间,人间于他们而言,是未知的、是惧怕的。
婉清回抱她,安抚道:“别怕,星君曾经和我们说过,人间有四季变换、有山花烂漫、有人情冷暖,比冷清又无情的天界有意思多了。”
她哽咽一声,“就算人间真的不好,我们一起做伴,也不怕孤单。”
婉云哭着啜泣几声,她忽然抬起头,转头看向她们身后的寝宫。
“我们走了,那……星君怎么办?”
婉清顿时哑然。
应渊帝君都被抽了情根,只怕等待计都星君的会是更加严苛的惩罚。
她不禁失声哭泣。
她们之间几句话的功夫,萤灯已经走远了。
司沐扶着应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厌恶。
萤灯本就是出自衍虚天宫,她在衍虚天宫做仙侍时,又得过计都星君百年指导,说她是计都星君半个徒弟也不为过。
可她却状告应渊帝君与计都星君二人,将他们二人送上绝路。
应渊帝君与计都星君生情,违反天规,他无话可说。
可萤灯这般叛主、欺师行径,真真是令人厌恶至极。
司沐便扶着应渊回了衍虚天宫。
他才出星桓宫的大门,就见去送还神器的陆景匆匆赶来。
陆景看着司沐和……他扶着的应渊,一阵狐疑。
怎么是司沐在照顾帝君,墨书呢,他去哪里了?
陆景正要开口问,便被司沐先用话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