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宫内。
天帝屏退左右,阴沉着脸,凝视着仍旧躬着身行礼的仙子。
“萤灯,你可知构陷帝君是何罪?”
萤灯身体一颤,行礼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惊恐之下,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回……回帝尊,构陷帝君乃是死罪,当于天邢台之上,受怨刃之邢,直至身死神消。”
天帝的声音冰冷阴沉,问道:“那你可还要状告应渊帝君与计都星君二人互生情愫?”
萤灯回答道:“是,小仙状告计都星君与应渊帝君触犯天规,互生情愫。”
天帝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之后,袖手起身。
他蹙眉凝视萤灯,桓钦勾引帝君,引诱应渊生情,他自会处置。可她既然看见了不该看的事,那也就留不得了!
萤灯此刻低垂着头,自然看不见人天帝覆上杀意的眼神。
只见一片明黄的衣角挪到她身侧之后,天帝威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既是你检举他二人,那你便随吾同去吧。”
他瞥了萤灯一眼,冷声道:“若让吾发现是你诬陷应渊帝君与计都星君,吾必亲手将你送去天邢台,断你仙根,灭你元神。”
萤灯颤声回答道:“是!”
星桓宫。
墨书拿着满满一乾坤袋的灵药赶到时,却见结界之内满是飞舞的晓梦蝶。
他手一颤,乾坤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然而,纵使灵药在贵重,他此时也无暇顾及。
应渊出生之前,他就在衍虚天宫做仙侍了。当时衍虚天宫的主人还不是应渊,而是那个声名赫赫的神女、九重天人人敬重的上始元尊。
那时,还没有九重天仙神不得生情的天规,晓梦蝶也还没有绝迹,他自然知道晓梦蝶只有感知真爱才会破茧成蝶。
他大步冲过去,欲毁去那些因情而生的蝴蝶,却被应渊设下的结界震退。
他尝试着破开结界却次次以失败而告终,他想喊醒里面昏迷的人,每次张了口,却又不敢出声。若是喊出口了,只怕人没喊醒,先把其他人引来了。
他只能绝望地拍打着结界,祈求着应渊能赶紧醒来。
“墨书,你干什么呢?”
婉清与婉云二人端着煮好的粥过来时,就见他跪在地上不断地拍打着什么,好奇地问了一句。
墨书尚未回神,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待他回答,她们二人走近了一些,看见眼前挡在他们去路的光壁,自也知晓他为何有如此怪异地举动,她们自然也看见了结界之中轻盈飞舞的银蝶。
“好漂亮的蝴蝶。”婉云叹了一声,随后袖起手指向那些银蝶,喊道:“婉清姐姐你快看。”
她转头看向婉清,只见婉清神色惊慌,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微微张开的嘴也止不住地颤抖,惊惧之下,她话说得含糊不清。
“我……我……我在典籍中见过这种蝴蝶,这是……晓梦蝶?!”
听见她结巴地说出“晓梦蝶”三个字,墨书才后知后觉得发现他身后来了人,他惊愕地回头,仰头看着她们二人,慌忙起身,扣着婉清胳膊,“仙子,此时事关重大,求你瞒下这件事,将来帝君定不会亏待你们……”
婉清连忙打断,“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趁人发现之前把这些蝴蝶解决了。”
婉云不明所以看看墨书,又看看婉清。
“哎呀,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我怎么……”
她话未说完,就见墨书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扑通”地跪下。
两人怔怔地回头,只见天帝阴沉沉地入了院子。
婉清连忙拽着婉云跪下。
天帝行至他们三人身侧之时,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们一眼,厉声道:“你们既然这么忠心,不将天规与吾放在眼里,那这九重天你们也不必待了。”
婉清二人连连求饶。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匍匐跪地的墨书身上,“墨书,吾信任你,才将侍奉帝君的重任交给你,可实在太让吾失望了!”
说罢,天帝愤怒地一脚踹在他肩上,勃然怒道:“你也跟着他们一起滚下天界。”
跟在天帝身后的司沐以及萤灯二人闻声一震,惊恐万分。
萤灯的心狂跳不止。
见到此事的墨书和婉清婉云三人已经被罚了,那她呢,会不会也被灭口?
她交叠的手控制不住地捏紧,以压低自己的恐惧。
司沐亦是如此。
两人都垂着头,看着院中的地砖。
只听“嘭”的一声响动,墨书被重重地踹倒在地。墨书连忙跪伏在地上,求饶的声音和婉清二人齐声响起。
天帝冷哼一声,抬眼看向结界之内,那昭示着里面之人生情的罪证,脸色瞬间黑到极致。
他振臂一挥,结界应声而破,残余的仙力化作利刃,将那些银蝶全部斩杀。
前一刻还在翩翩舞动的晓梦蝶,此刻只余下一地的尸体。
天帝迈步向前,司沐立刻上前几步推开门。
天帝踏门而入,司沐与萤灯二人候在门外两侧。
寝宫内,天帝看着躺在榻上地桓钦,怒火中烧,手中蓄起的仙力化作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