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 直到目光落定在车厢顶,她便两眼直勾勾地向上望着,恨不能用视线在上头戳出两个洞来。 “好了,还好伤得不深,修养两日应就差不多了。” 受伤的手指一一被收拾好,方砚清将她的手轻轻放回案上,继而收拾好手边散开的伤药,再净了手,将那搁在一旁的戒子戴回指间。 而她的视线,到底是不好再继续躲避。只能是一面道谢,一面刻意忽视掉心头羞赧,开始正视于方砚清。 其实,他此刻的模样,与洛水村中的温雅夫子形象,差距甚大。 原在马车下看了一眼,贺七娘还只发现他在左手食指上戴了枚沁绿通透的碧玉戒子。 如今见着,竟还不止一枚。 一起的,原还有一枚用黄金绞作竹节样式的戒子,被佩戴在他左手中指上。 方砚清的手也生得好看,修长白皙,却也骨节分明。 贺七娘还曾暗自嘀咕,觉得他的手,看上去都不像一个惯只握笔杆的读书人。 如今见他徐徐在指间套上这一枚枚戒子,没来由的,竟叫她看得心头撞鹿。 悄悄后退,想将身子挪得离书案后的方砚清更远些。 贺七娘惊觉,这一动,昨夜落马时脊背那股尚且可以忽视的钝痛,竟也显现了出来。 忙着低头藏起她因挪动身子而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时,车厢另一侧的车窗,被人从外叩响几声。 “说。” “郎君,那武人身上的断箭已拔,并用伤药止住了血,暂无大碍。另外,远松已回,留了一活口,已令人快马押往伊州。娘子的枣红马,也已完好带回来了。” 先前,依照方砚清所吩咐的,那黑衫人,也就是这人口中的远松,带着一队弓手按贺七娘所说的方位,追去了胡桐林。 而伤重不醒的康令昊,则被方砚清安排着,由后来现身的另一人搀着,带去了后头的马车里料理伤处。 当时听得那人开口同方砚清回话,贺七娘这才知晓,原来那位于马上一弦射双箭,英姿飒爽之人,竟是一位女娘子,名唤作栴檀。 贺七娘本是想跟去后头帮着照顾康令昊的,结果那位性子好似格外冷清的栴檀娘子听罢她的打算,神情变了一瞬后,倒是二话不说,直接牵过毛驴,连带它背上昏死过去的康令昊转身,大步离开了。 徒留下才预备爬下马车的贺七娘靠在车门处,傻傻看着她的毛驴,二话不说就跟着这位纤腰高挑的女娘子离开。 最后,还是方砚清看不过去她莫名其妙的黯然低落,帮着那位娘子解释了一番。 他说栴檀会些医术,但偏生性子冷,不爱与生人相处。若她同去,栴檀会不自在,这才打消了她跟去帮忙的念头。 如今听得栴檀在外间回话,她正打算探头,看看那匹通人性的枣红马有没有伤着哪里。 贺七娘却因猛地一动作,扯着了后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僵着腰挂在窗前,半晌没能动弹。 “哈哈,腿有些麻了,哈哈。” 莫名觉得假设方砚清知道了,他定会再生她的气,贺七娘下意识的,便想用借口将后背的伤遮掩过去。 一回头,视线恰好对上了方砚清的。心下一慌,她忙是一把抱起小犬抵到下巴处,假装逗它玩儿。 “方夫子,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我已非夫子。” “额......” 贺七娘揽着小犬的手被噎得一紧,眉眼挤起一团,再抬头时,她只得是讪讪地笑。 “呵呵,那,那我今后唤夫子......唤,唤你为方郎君吧?” 被人淡淡瞥了一眼,贺七娘敏锐察觉到其下凶险,忙是急匆匆改口。 “那我随栴檀娘子他们一样,唤你郎君!” “家中并不缺仆......” 贺七娘在他开口的瞬间,就隐隐猜到了他还是不满意。只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那股子熟悉的喉头哽血感,终是再度来袭。 得知康令昊已无性命之忧,贺七娘放心之余,倒也显露出一些最近同其斗嘴过头的小毛病来。 正如此刻,被方砚清那样一说,她便下意识的小声嘀咕到,那我总不能直接叫你名姓吧。 这般说着,贺七娘加大了揉搓小犬的手劲,把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家伙揉得发出一声抗议的呜咽。 谁知,书案后原本端坐着的方砚清听罢,却是单手撑住下颌,侧身靠到了凭几上。 另一只手,则推着他从箱笼里拿出的糕点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