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怔,说道:“原来是官爷呀。”
施翼又问了一遍丁莽去哪个房间了。
老鸨子不敢隐瞒,说道:“丁大爷去二楼把东头北面那间房了。”
施翼出了妓院,绕到后巷,飞身上房,来到东头北面那间房的屋顶,趴在后房坡上,耳朵贴着房瓦偷
听。
只听屋中一个男人说道:“你小子胆子也太小了,至于的吗?”施翼听出这是丁莽的声音。
只听另一个男人说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不至于?你没看见当时的情景,老他娘的吓人了,差点把我吓尿了。要不是我机灵,跑得快,这会儿早就见阎王了。”施翼不知道这人是谁。
听丁莽又道:“那厮未必想杀你灭口,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另一男人又道:“她把那几个娘们儿都杀了,就是不想留活口,能放过我吗?”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恼怒。
丁莽又道:“这厮手够黑的,不知是什么路数。”
另一男人道:“朱常洪做的缺德事太多,早晚有这么一天。可我招谁惹谁了?真是倒霉透了。”
丁莽道:“你也别太上火,锦衣卫正在查这桩案子,或许过不了几天,凶手就抓到了。”
另一男人道:“锦衣卫靠得住,母猪能上树,还指望他们抓凶手,你快拉倒吧。”
丁莽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听说牟荣添那小子倒是有些本事,未必抓不到凶手。”
另一男人道:“但愿吧。”
丁莽道:“你歇着吧,我去找小翠玩玩。”
施翼随后听到关门声,料想丁莽是出去了。过不一会儿,屋子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女子道:“张爷,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还背着我,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施翼心想:“张爷?莫非这厮是张槐?”
原来此人正是张槐。
朱常洪遇刺那晚,张槐侥幸得活,吓破了胆,逃进茅房躲避,蹲在茅坑上,全身瑟瑟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忽的想拉屎,正好蹲在茅坑上,于是便拉。这一拉竟都拉进了裤裆里,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没脱裤子就蹲下了。
张槐暗叫倒霉,心中恼怒,裤裆里全是屎尿,也得忍着,不敢出去。又过了不知多久,忽听有人喊道:“不好了,出事了,世子爷让人给杀了。”随后从四面八方传来嘈杂的人声。
又过了一会儿,张槐听不远处有人说道:“六个人都掉了脑袋,真是太惨了。”
又听另一人说道:“谁说不是呢,连女人都不放过,凶手够狠的。”
张槐这才知道刚刚屋中那些人,除了他之外全死了,吓得他全身颤抖,心想:“凶手连那三个娘们儿都给宰了,显然是为了灭口,她一定不会放过我,此地不宜久留,我的赶紧走。”
他仗着胆子出了茅房,回到卧室,把屎尿裤子换了,身上还有臭味,也来不及清洗,将金银细软打了个包裹,斜挎在肩头,去牲口房牵了一匹马,连夜离开潞王府。想出南门回嵩山,大半夜的城门早关了。负责把守城门的小旗官认出他是潞王府的张爷,不敢惹,只得打开城门放他出去。
张槐出了卫辉府城,策马扬鞭,一路狂奔,刚回到嵩山脚下,又觉得嵩山不安全,他是嵩山派弟子,这是尽人皆知的事,他怕凶手找到嵩山来,没敢回嵩山派驻地。
人离乡贱,远的地方,他不想去,不愿意遭那个罪。于是就近躲在嵩山县的一家妓院里。他刚去那天,正好丁莽也在,丁莽往外走,他往里进,打了个照面。
丁莽问道:“你小子咋回来了?”
张槐变颜变色的说:“你可不知道,潞王府出大事了。”
丁莽一怔,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张槐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楼上说去。”
二楼靠东头北面那间屋子是妓女小红的闺房,张槐和她是老相好,打算在她的温柔乡里躲一阵子,于是和丁莽来到小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