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今年冬日没有落雪的征兆,可早上起来,依旧能看到不少寒霜,吐出来的气雾也渐渐清晰了。
等待事情进一步发酵的时间里,李幼白手持无求在院中练武,红袖酷爱坐在石阶上,手里捧着热汤静静看着,恍然出神。
北国的风往南吹来,很干,如粉如沙的雪末随风而至,纯白的剑意与天地相容,抚剑斩开冰点。
刹那间的惊鸿似昙花乍现,随着剑锋舞动,这冷人的冬日就好似一曲琴音,让人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无求铮然入鞘,穿着露肩旗袍的李幼白吐着白雾收势,感受体内剑意涌动,剑势又增进了一些,这可能和她选择使用无求剑有关。
为了避免杀意吞噬与左右自己,李幼白选择遗忘过去杀害贼人的种种细节。
没有任何感觉,就只是记忆出现了细节上的空缺,再也没有了杀人时的感受,而那份技巧与手法仍保留心中。
尽管如此,她所积压的修为仍不能突破巅峰到达五品,说明杀气不是影响她突破的要素
红袖端着热汤跑来递上,看着小姐粉嫩又结实的臂膀,她咬着下唇奇怪说:“小姐,你不觉得冷吗?”
李幼白放下剑,捧着汤碗喝了口,甘甜带油的热汤下肚,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她再次吐了口气,笑说:“习武的人基本上都不怕冷。”
“小姐,你还会陪我回裕丰县吗?”
红袖接回李幼白喝空的碗,神色忧虑,眼底藏着些许哀愁,很多事自己要是推敲大概也能明白走势,小姐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倘若自己不去学所谓的商道,少想那么多事情,记性再差一点,那么烦恼应该就不会这么多了。
李幼白摸摸小姑娘的头,柔声说:“小姐也说不准啊。”
七日以后,监药司还未开门放榜,整条街巷都全部挤满了人,这些人不再像来时那样得体光鲜,大多数人在中州城无所事事忍饥挨饿等到此刻,多多少少都狼狈不已。
可只要自己能考中,能吃上皇粮,一点委屈而已根本不足挂齿!
明翠楼后街处,又一轮戏班子交替准备离开到更暖些的南方卖唱顺便过冬。
名叫真真的姑娘坐上马车,班主在后指挥着仆役搬运货物,看着一箱箱金银,班主乐不可支。
他来到马车边,对着里边的真真姑娘道:“你真不等那书生了?前几日他还来找你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今日放榜,要是他考中可就飞黄腾达,你今后也不用在骗人银子了。”
车厢里,真真姑娘正拿着镜子给自己画唇,容姿静美宛如大家闺秀,可眉宇间却含带着浓浓的高冷与无情。
她很多年前就给自己赎身,只不过还待在戏班里跟着班主四处唱戏而已,这些年赚得不少,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老爷或者才子对自己视如珍宝,愿意奉献一切。
“考中又如何,戏子佳人和才子书生,读书人最爱的故事罢了,男人大多都是一样的,劝妓从良,劝良从妓,他是喜欢我的面具而不是我,这样的日子怎会过得下去”
班主笑笑,心底也不同情那个书生,一个愿意收,一个愿意给,时常幻想自己是天命之人,实际就是个破读书的,还看不起他这行卖唱为生的人。
高兴得哼着小曲儿,班主感叹一句说:“都说戏子无情,这话还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