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琏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随后坐在书桌前开始提笔在纸上写着。
一边写还一边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他输给了一个小丫头,还答应了她两个条件。
想起第二个条件,他眸光微闪,她可真不像是一位千金小姐。
“郑二。”他朝门外喊道。
郑二本来守在门外,听到声音,立即推门而入,“少主。”
“你再去查一查红颜的身份。”姜琏继续写着,并未抬头。
郑二应了,心里也觉得他们可能抓错了,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京城里的贵族小姐,可她又的的确确是他们在核实好身份后才动手抓来的。
不该有错啊!难道是在押过来的途中掉包了?郑二摇摇头,瞬间否认了这个想法,这个任务十分重要,出动的全是天狼寨的核心人物,不可能会出错。
那么这个红颜真的是他们要抓的红颜吗?他想不通。
次日,姜琏到书院时,下意识往后一瞥,慕青早已端坐在后排,她低着头,玉白的手指轻柔地翻着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水墨般的眉眼霎那间便有了颜色。
他心神一荡,但很快敛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旁好奇的人凑过来询问,“少主,你真的把她放出来啊!”
“愿赌服输。”姜琏没看他,翻书的手却是一顿。
薛源撇了撇嘴,他撑着手臂,回头看向角落里的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的恶意却如藤蔓般迅速生长。
上课时,夫子摇头晃脑地讲着一些经史子集,慕青听着,手指却紧紧攥着书页,指节用力至青白,她什么也不懂。
“各位,谁能与我谈谈此话何意。”夫子停下来,摸了摸灰白的胡须。
他刚讲到经典处,却见下座的学生昏昏欲睡,顿时心中大恼,这才故意提出问题想为难一下他们。
姜琏百无聊赖地翻了一页,这些东西他早已学完,若不是为了盯人,他便不会来了。
想到这里,姜琏手指微顿,长而翘的睫毛扇了扇,抿了抿唇,只觉羞恼。
薛源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眼眸暗了暗,下一刻,他站起身来,朝着夫子笑道,“夫子,今日来了位新同窗,你这问题自然该她来。”
他眉毛一扬,脸上满是挑衅,显然,他是故意的。
话落,所有人齐齐转头看向后排那一抹黑色身影,他们眼中满是好奇戏谑,早就听说,有一位贵族小姐赢了少主,不想着逃出去,却要跟他们这些土匪一起读书。
天狼寨与朝廷恩怨颇多,尤其是这些少年人,血气方刚,意气用事,心中的恩怨往往都写在了脸上。
即便慕青容貌姝丽无双,可在他们看来,红尚书几次三番阻挠他们的事宜,令人厌恶,她又是红尚书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实在让人厌恶。
夫子停住了脚步,罕见地没有反对薛源,也看向身着黑衣窄袖的少女。
慕青将书合上,眉眼淡漠至透明,她对上夫子的眼睛,行了一礼,认真说道,“对不起,我不会。”
姜琏握笔的手瞬间捏紧,眸光忽明忽灭,阻止做什么?他该试探她的。
薛源恶劣一笑,“堂堂尚书的女儿居然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也真是应了那句话,只要入赘得好,乞丐都能做丞相。”
此言一出,不少闷笑声随风飘了过来,谁不知,红尚书当年考中进士后,被红夫人榜下捉婿,直接入赘到了御史家中,之后便节节高升。
很多人暗暗猜测,红尚书都是托了岳父的福。
他们满怀恶意,将所有的不满倾泻在慕青身上,期望看见她满含羞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然而令所有人失望的是,慕青没有任何表情,她穿过来便被人掳进了寨中,连红尚书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他的那些往事。
这些话,对慕青一些刺激都没有,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原身的父亲被人羞辱了,还是因为她。
慕青的眼眸黑而沉,恍若一潭死水,激不起半分波澜,但她死死地盯着薛源,心里确认着什么。
薛源羞辱了她一番,却没得到预期的反应,顿时心中一恼,打算继续说下去,然而尚未开口,便被一道怒喝打断。
“够了”姜琏站起来,漂亮的眼睛里已然聚起一团风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薛源,冷冷说道,“现在是在上课,你要闹,就滚出去。”
“少主。”薛源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服,他不明白,为什么姜琏对慕青如此特殊。
姜琏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所谓的愿赌服输都是借口,慕青是人质,姜琏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拒绝甚至无视她的任何要求。
可他偏偏答应了,给了人质自由,甚至让她来这里读书,薛源笃定这一切都是慕青的诡计,那些京城的子弟向来看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的后代,她来读书也不过是想向他们示威。
刚刚一番试探,她便露出了马脚,高傲自大,说什么不会,其实是不屑罢了。
“住口。”姜琏漂亮的脸已然冷若冰霜。
薛源很是憋屈,却只能恨恨地咽下去,其他人见少主发话,也不敢多说,夫子面色镇定,略过慕青,继续上课。
慕青坐了下来,清透至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