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澜继续在不远处盯着,等到日上三更,才见慕父推门出来,跟在后面的是个长相妖媚,身材窈窕的女人。
他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女人送走慕父后,目光扫了下四周,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各色各样的人,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嫌恶。
安澜抿了口茶水,眸光晦暗,那个女人她认识,是慕父养的外室,之前在慕府时她就抱着儿子上门找慕父要说法,后面被慕家拿钱打发走了。
没想到跟着慕父离开的居然还有她,可见有几分手段。
现下慕父已经离开,安澜也不再犹豫,伪装了一番后,直接绕到小院后面,翻墙进去。
这个小院不算小,但四周都是围墙,拦不住人,慕父好赌,只请了几个人看着,工钱也不多,护院的人便没那么尽心尽力了。
安澜很轻易地溜了进来,她绕开护院,四处走了走,主房没人,应该是慕父的房间,往后走,绕过几棵树,转角便是零星几个小房子,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了。
她心高高悬起,想着等会儿见到阿娘该如何开口,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安澜压下心中的思绪,深吸一口气,开始挨着去找,可每看完一个她心就越凉一分,没有,没有,这个也没有。
直至找完所有地方,都没有慕母的身影,她不死心,又去了其他地方,可她翻遍了整个慕家小院,都没有。
安澜差点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慕父在这里,慕母却不在,慕家破产了,慕父却有钱去赌坊,这些迹象都在昭示着一个恐怖的猜想。
她越想越慌,闭了闭眼,现在还不是草木皆兵的时候,既然找不到,那就直接找知道的人问好了。
安澜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她想到了刚刚那个女人,她被慕父从南镇带来,肯定知道些什么。
房间里,徐娆坐在镜子前,拿着珠花比对着自己的发髻,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妖媚艳丽的脸,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自得。
突然,敲门声响起,她顿了一下,放下珠花,只以为又是那几个不要脸的东西来找茬了,揉了揉细软的腰肢,冷笑着打算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
走过去开了门,眼前突然一闪,还没看清楚,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便抵在了徐娆白皙的脖颈旁。
安澜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笑意吟吟地将她拖了进去,关上门。
徐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脸都白了,浑身颤抖,“女,女侠饶命。”
安澜不想多说废话,匕首往前抵了抵,戳出一个小窝,她冷声开口,“等会儿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做多余的事,懂了吗?”
徐娆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白着脸,乖乖点头。
“我问你,你跟这家主人什么关系?”
“我,我之前是他外室,后面南镇爆发战乱,我就跟他跑了,现在是他的小妾。”徐娆抖着声音说道。
安澜暗暗点头,她没说谎。
“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他来江城的?”她继续问。
“一个月前,他突然半夜找到我,说敌军马上打进来了,让我带着儿子跟他走。”
闻言安澜眸色微沉,一个月前,刚好就是她出狱的日子,也就是说慕父离开南镇后直接就来了江城?
“你们为什么选择来江城?”
听到这个问题,徐娆眸光不自然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
安澜眯了眯眼,手腕微动,匕首便在她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徐娆吓得叫了一声,再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是老爷的主意,他说他在江城才有钱,多的我问他,他不肯说,我也不知道了。”
在江城才有钱,这句话透露出了很多信息,据她所知,慕家这些年没落了,除了南镇外其他生意迅速萎靡,江城的竞争尤其大,慕家破产,慕父就算有二手准备,也不可能只有江城有。
既然不是慕家的钱,那江城的钱从何而来?安澜沉思半刻,又继续问道,“你说你是小妾,那正室夫人呢?”
“正室夫人?老爷还没有扶正或续弦。”
安澜心下一凛,“我是说原配。”
“原配?慕夫人?这我就不知道了。”徐娆摇摇头。
“她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没有,当时老爷带走的女子除我以外,只有一个小妾,慕夫人没在。”
此言一出,安澜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怎么会?阿娘没有跟着来?可是那人明明就说慕父带走了慕母啊!
“你没有骗我?”安澜眼神狠厉,威胁道。
徐娆被吓住了,眼泪哗哗往下流,“女侠,我,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安澜当然知道她没撒谎,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慌乱无措,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
“刚刚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徐娆忙点点头,“知道知道,今天我们从来没见过,没见过。”
安澜闻言松开匕首,随后一个手刃便打晕了她。
离开慕家小院,安澜只觉得彻骨寒冷,忍不住抱紧胳膊揉了揉,是她的错,她怎么这么蠢,就那样随便相信了一个路人的话,就那样相信慕父还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