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心中无语,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扯着一张笑脸,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人,好巧啊!”
傅奉雪眉眼微挑,“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说着,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笨,不扫主院偏偏跑到这里来,被人发现可是要扣你工钱的,当然,你不用谢我,毕竟我这个人就是很善良。”
安澜嘴角抽了抽,还说不用谢,一脸的蠢蠢欲动真以为她没看到吗?这个瘟神,她在心里暗骂,脸上却是欢喜的样子。
“大人这么善良,奴婢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地接受呢!奴婢真是谢谢大人了。”
傅奉雪眯着眼轻笑,完全无视了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他让她跟自己来,安澜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大人,你要带我去哪啊?奴婢地还没扫完。”安澜说道。
“没事,你看完再扫也可以。”傅奉雪摆摆手。
等到了地方,安澜看着眼前的山茶花林,沉默不语。
傅奉雪全然没看到安澜僵硬的脸,他大手一挥,让她喜欢那棵直接搬走。
“你不是说你睹树思人吗?整个江城最好的山茶花树都在这里了,你喜欢哪棵都可以,当然,你要是全部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傅奉雪摸了摸安澜的头,笑道。
安澜眯着眼睛,想把头上那只作乱的爪子剁下来,昨天明明他就没信她的话,偏偏又把她带过来选山茶花树,而且还是从傅嵘视作命根子的山茶花林里选,这烂人肯定是故意的。
“呵呵,奴婢不敢,家里的只不过是棵不值钱的野树,怎么敢跟傅府精心培养的山茶花树相提并论,实在是折煞奴婢了。”安澜垂眸,婉言拒绝。
傅奉雪闻言,也没勉强,又问她想不想去林中走走,安澜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轻声拒绝。
他笑不出来了,眸光清寒,唇色有些发白,阳光从山茶花树间洒下,落在眉眼,宛若浮冰碎雪般清冷至极,格外动人。
“既然你不喜欢,那便算了。”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安澜在他身后,眼眸漆黑,碎光浮动,似察觉到了什么。
之后几天,傅奉雪没再来找过她,似乎因为她拒绝了他这件事让他彻底生气了,安澜依旧在主院外扫地,再没撞见过他,她心底沉了沉,心绪也飞远了。
然而很快,安澜就没空再想这些了,因为傅嵘回来了。
这一日,安澜拿着扫帚一如既往地扫着落叶,远远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握紧了手,抬眼轻瞥了一下来人后,又垂下眼。
走在最前面的,穿着一身黑金色正装,银灰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容貌威严俊朗,脸上的皱纹也如镌刻上去的一般,透着股锋利,眼神浓黑如墨,叫人看不见里面半分,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人物,傅家家主,江城总督傅嵘。
傅嵘大刀阔步地走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人,途经安澜身边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匆匆略过。
安澜眉尖微蹙,指节下意识敲了敲,傅嵘回来了,她也要行动了。
正当她在想用什么借口能顺理成章地进入傅嵘书房时,一个天大的麻烦骤然先砸向了安澜。山茶花树林被毁了……
就在傅嵘回府后不久,山茶花树林突然失火,下人们去救火,却还是完了,短短半刻,整个林子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要知道,山茶花林对傅嵘意义非凡,平日里除了花匠能够进去,其他人,没有傅嵘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
之前有个不懂事的富家小姐来傅家做客,只不过从山茶花林里摘了几朵花,整个家族就被傅嵘记恨上了。
不仅断绝了跟那家的关系,甚至往死里整那个小姐,逼得他们不得不举家搬离江城,这事才算完。
可现在,山茶花树居然被人烧了,而且根据后面花匠和护卫的检查,确定火是从树林内部开始烧的,很有可能是有人进去在里面放了易燃物品,也正因为这样,才救火不及,导致树林被毁。
换句话说,就是人为纵火。
傅嵘大怒,下令彻查,他要把纵火者千刀万剐,本来这事跟安澜关系不大,却偏偏有人向傅嵘举报,说安澜这个低等下人,进过山茶花林,还不止一次。
等安澜知道自己被栽赃时,她已经被人押着跪在了傅嵘面前,看了眼周围的人,心里大致也有了个数。
傅嵘坐在主位,抬了下眼皮,看着安澜,眼神如死水一般无波无痕,嘴唇微动,脸上的沟壑显得越发锋利,似刀子正在一点点割着眼前人的皮肉。
“你去过我的山茶花林。”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安澜不意外,傅家人似乎天生鼻子就灵,傅奉雪能闻出来,傅嵘自然也能闻出来,何况她还真的进去过。
但她丝毫不慌,毕竟她是有理有据的,“回总督,奴婢的确进去过。”
闻言,傅嵘眸色微变,手指动了动。
“不过”安澜毫不畏惧,抬头对上傅嵘的眼光,语气坚定。
“奴婢并非自己进去的,之前奴婢遇到了傅大人,傅大人问我身上为何带着山茶花的味道,奴婢便跟他说了奴婢的身世,因为幼时家中有一棵山茶花树,后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