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容易,想要实施却很困难,首先安澜和邢微的外出时间仅限于吃饭和审查,这两件事人都是被打乱,错开时间进行的,很难刚好撞上。
再说即便撞上,你也根本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对方十分擅长隐藏自己,在这之前,她们从来不知道对面还有人,而且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暴露,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因此那人肯定不是好糊弄的,想主动引他怕是很难。
安澜思忖良久,觉得还是要主动引人,毕竟想刚巧遇上并且认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时间太长不说结果还不肯定。
她皱着眉头,指尖下意识扣住干草,顿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赶紧跟邢微说,“我们刚刚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邢微道。
安澜定了定心神,“我们觉得他看出了我的能力一直是我们在已知的情况下进行推断的,但如果对方并不知道或者并不肯定我有异能这件事呢?”
邢微有些糊涂了,“可是如果不是这件事还会有什么吸引到他呢?更何况是在这时候袒露自己。”
安澜握拳砸了下手,“所以我说他并不肯定我有异能,这事毕竟太过魔幻,很难让人相信,我们开始会那样想只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我有异能这个先决条件。”
“他即便有所怀疑也不该先往这上面去想,更多的可能是我从外面偷偷带了什么东西,而他之前不表露,现在却突然明示,肯定是他在有了其他发现后,想进一步探查我们却不慎被我们发现了,不然没道理他掩藏了那么久却突然暴露,对方不会不知道我们在察觉到后会有所警觉,因为那样下手成功的机率会大大降低,还可能引起唐立城的注意。”
邢微眼睛一亮,“所以对方很可能是怀疑而非肯定。”
安澜点点头,继续道,“因为怀疑,所以好奇心会加重,引蛇出洞未必不会成功。”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慢慢地蜷起,再抬眼,眸中一片清寒,“我主动暴露异能,让他有不得不跟我们撞上的理由。”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慕府。
慕父回到家,依旧神情恍惚,脸色惨白,他不敢相信,只是去参加一场聚会,结果女儿被抓了,还与那神秘组织有联系,有了这一层的关系,以后谁还会接纳他们慕家。
更别提失去了慕青这个献祭品,他们慕家是真的要完了,此时,慕父看着下面呈上来各种各样的账单和信件,神色灰败,一切都完了。
慕家要垮了,慕父想了想,还是没有勇气承担这么大个烂摊子,他暗中搜刮了最后一些值钱的东西,打算连夜逃走。
可就在他藏东西时,书房门却被人猛地推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掺杂着呜咽的叫骂声。“慕锦天,你给我滚出来,你简直不是人。”
慕母从门外冲进来,一把扯住了慕父的头发,“你这个畜生,青儿是你的女儿,你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抓走,你还要不要脸了。”
慕父头发被扯住,头皮生疼,他看着慕母癫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将慕母弄开后,又一脚踹了过去,本来就受够了气,现在她还来添乱。
“贱人,你知道些什么?那个小灾星跟……”他顿了一下,想起那组织的名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总之你不要闹了,慕青被抓进去是她自己活该。”慕父背起手,一脸厌恶。
慕母跪坐在地上,双手掩住脸庞,泣不成声,她真是没用啊!
怎么都护不住女儿,白天她欢欢喜喜地送女儿出门,在窗边绣着衣裳,期待女儿回来。
晚上却听到女儿被抓进了牢里,生死不知,而在场的亲生父亲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慕母放下手,紧紧地攥住了衣袖,抬眼看向慕父,眼含恨意,“我不管她做了什么,青儿都是我的女儿,你好歹也是她亲生父亲,却连为她辩护都不肯,至于你说的她犯了什么罪,那也是你的错,子不教,父之过,要不是你当年狠心将她丢弃,青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慕父真的头疼起来了,他抚住额头,懒得与她争辩。
慕母越说越激动,泪水如珠滚滚而落,“都是你,当年你瞒着我将青儿送走,后来将她接回来却是为了把她当作礼物送给别人。”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她垂下眼睫,自嘲一笑,“也怪我,没有半点本事,怎么就找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害了青儿也害了自己。”
慕父脸越来越黑,直至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转身甩袖,语气厌烦,“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慕母再度激动起来,她想站起来,却无能为力。
她真的很恨眼前这个人,恨不得食他血肉,但她想到被关在牢狱里的女儿,心底一痛,什么气性都强硬地压了下去。
她刚涌上喉间的谩骂瞬间咽了回去,跪在地上,朝着慕父磕了个头,就像当初求他还回自己女儿那样。
“老爷,我知道你有本事,刚刚冒犯了你,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去跟人说说情,将青儿接回来,她才多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