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是该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傅奉雪虽然也很厌烦这种行为,但当他看见安澜乖巧地站在一边,眼眸微阖,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颤动,似展翅欲飞的蝴蝶,轻盈美好。
他眼眸幽深,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冒出来,就像春雨后的小芽,拦也拦不住。
到了舞会那日,傅奉雪到慕府门口接人,他没有下车,隔着玻璃看门口的人。
安澜刚刚被慕母好一顿安排,生怕她出去被那些名流看低,财大气粗地给安澜准备了一套当下最时兴的裙子。
那裙子外白内红,镂空的白纱覆在表面,下面绣着浅色的海棠缠枝暗纹,整体奢华内敛,不张扬,却又很好地勾勒出安澜曼妙的身姿。
傅奉雪表面毫无波澜,拢在袖中的手逐渐紧握成拳,却怎么也压不住那疯狂生长的春芽,如果说白天的安澜是一轮月,那现在的她就是透过窗前的月光,静美娇婉。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安澜坐了进去,见到他,礼貌问好。傅奉雪松开紧握的手,点点头,当作回应。
一路上,车里三个人相顾无言,司机专心开车,不敢注意后面,安澜第一次坐这个东西,实在是不适应。
她前世没接触过这些,但为了不被人察觉异样,面对这些她不知道的东西永远神色淡淡,只要她没有表情,别人就不能洞悉她的内心,这是安澜在那群老狐狸里实践出来的。
到了目的地,她已经头昏眼花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坐马车都没这么累。
下车后,傅奉雪下意识瞥了她一眼,安澜脸色苍白,步伐也有些虚浮,他眼神一暗,略显苍白的指节松开又蜷起,最后他伸出胳膊“挽着我吧!后面人有些多。”
安澜抑制住呕吐的欲望,点点头,伸手挽了上去。傅奉雪几乎是将她扶进去的,她想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脸色难看的妆都压不住。
他将她扶到一处沙发上休息,又向服务员要了杯果汁,这才问道 “慕小姐,你还好吧!”
安澜喝了口果汁,好受了很多,但也没忘记自己是陪傅奉雪来参加舞会的,为了防止回去慕父得知此事撕了她。
安澜露出轻松的笑容“傅大人,我没事,坐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看那边很多人都在看你,你先去忙吧!”
说着她指了指后面,眼睛对着他眨了眨,傅奉雪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他也的确需要跟其他人应酬。
便让安澜坐在这里等他,一会儿舞会开始后再接她去跳舞。安澜自然是笑着答应了。
等傅奉雪走了,安澜这才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她将剩余的果汁一饮而尽,随后叫住一服务生,让他给自己拿杯酒。
安澜从来不是个安静的人,只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本性,她喜欢喝酒,喜欢烈酒灼烧喉咙的痛快感觉,前世为了维护帝王的形象,总不能尽兴。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舞会,当然要好好尝尝这个世界的酒。一杯酒下肚,安澜爽快了许多,她开始环顾四周,傅奉雪在大厅的另一边与一群人攀谈,身着鲜亮的贵妇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她撇撇嘴,跟前世的宫廷宴会一样无趣。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将一杯酒放在安澜面前,见此,她下意识皱眉“我没有点酒。”
服务生说“是那边的一位小姐给你点的。”
说完还跟她指了一下。她看过去,一个穿着青色裙装,披着华丽披帛的美丽女子举杯朝她敬了一下,顿时安澜眉眼微挑,拿起桌上的酒回敬。
那女子笑了,朝着安澜走了过来,“你很不错,要不要跟我出去聊聊。”
安澜抬眼看她,唇角微勾,这女子在勾她,想了想,点头答应,跟着女子走了。
完全忘记了另一边的傅奉雪,她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一个房间,刚进去,安澜双手就被人缚住了,女子还拿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尖锐物品抵住她。“别动。”
女子将安澜拉进隔间后就放开了她,“抱歉小姐,刚刚冒犯你了。”
安澜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实际心里并没有多生气,毕竟刚刚是自己要跟过来的,她只是很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想干什么。
那女子介绍说自己名叫邢微,是一个进步青年,今晚他们听说叛徒唐立城要出席这场舞会,于是准备偷偷潜入进来刺杀他,结果那唐立城实在谨慎,在自己休息的地方布置了大量的安保人员。
他们冒险闯了进去,不仅没伤到他,还差点损失一名队友,现在唐立城还没注意到这边,所以她带着伤重的队友躲在这里,但这也不是办法,一旦唐立城反应过来,他们肯定会被抓住。
听到这里,安澜恍然大悟,原来她们看到自己跟在傅奉雪身边,想借傅奉雪的势力躲过搜查。
但是,安澜勾了勾唇“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邢微满脸坚定说“因为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跟我们是一路人。”
也是这诡异的直觉,让她真正觉得以身犯险。不然光是傅奉雪的报复,她们就经受不起。
安澜闻言笑了笑,“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邢微一听有戏,连忙骄傲地向安澜介绍了自己所在的组织,干的事都是为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