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水泡!”
周景墨这人真是不声不响的!
她把他拽到溪水边冲,凉凉的水冲刷着烫得发红的手指。
季凝蹙着眉头,又把他的手拽到跟前吹气。
也是,他之前都忙工作,在家里也没干什么活儿。
周景墨便静静地看着她忙活。
林小康在旁笑道,“哥,这滋味好吧?”
周景墨毫不避讳,嘴角微微勾起,“好。”
季凝瞪他一眼,合着她在这心疼,他却觉得好玩呢。
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季凝见他的手指好了一点,才蓦地甩开他的手。
恍恍惚惚间想到,现在看到他手指受伤,她都心疼了,如果他真的走了,那时候她得多伤心?
不会不会,季凝甩了甩头,她也是重生的啊,说不定她走他前边呢。
可这么想也没能让人好受点,心里相反愈发堵得慌。
“怎么了?”他凑过来,又来哄她。
自己惹的媳妇,自己哄。
她扭过头去不看他。
周景墨目光扫了在旁抱臂看热闹的林小康一眼。
林小康:“……”
他招谁惹谁了,哥,是你自己要学这招的,怎么失败了怪我头上?
林小康赶紧溜之大吉,去找王淑琴去了。
周景墨拿手指撩了下她白嫩柔软的脸颊,“我以后会注意点的。”
看见她不高兴,他也跟着心里不舒服。
“周景墨,你以后胃疼,心疼,哪里疼都要跟我说,不许藏着掖着……”季凝长长的眼睫垂落,遮住眼底的情绪,很是严肃地说道。
早一点发现一点端倪,或许活下去的希望更大。
生怕他不重视,她又补充了一句,“夫妻本一体,你要活得健康长寿,我也才能开开心心。”
“行。”周景墨很乖地点头,继而他蹙着眉道,“那我现在就不舒服。”
季凝立刻警惕起来,“怎么了?”
“看见你不开心,我心里就不舒服。”
季凝瞪他这人怎么说话真真假假的,偏偏还用这样一副很公事公办的神情拿捏她。
她还以为他说真的呢?
他握住她的手,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你说夫妻本一体,你不高兴,我当然心里不舒服。”
“……”
用她的矛攻她的盾,这么一说,她就算是有气也生不起来了。
这家伙以前是学校辩论队的吧?
…………
人民医院附近——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人流量很大。
就是那家“曾太婆小店”里就没几个人,和这热闹的氛围很是格格不入。
小店门口的墙壁泛着黄色的油污,很久没洗了,脏兮兮的。
简陋的招牌好几个字都磨掉了,木板摇摇欲坠。
有人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一只蟑螂从脚边跑过,黑漆漆的触手还探了探他的鞋底。
那人差点螺旋跳起,最后捂着嘴赶紧跑了。
其中一个男人,也是曾太婆的老街坊了,舀着碗里的馄饨,看着那碗壁没洗干净,泛着黑黄色的油污,他皱着眉头,和站一旁摇着蒲扇的曾太婆推心置腹地说,“曾太婆,你这馄饨得改改,学学人家幸福家的,皮薄,肉又多!”
要不是多少年的老街坊,老朋友了,刚才他就跑对面幸福家去吃了。
但曾太婆站这门口瞪着他啊,拿那只只剩眼白的眼睛,他心里慎得慌,只能乖乖进来了。
一听这话,曾太婆直接跳起来了,“学什么学!我这店开多少年了,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是什么个情况,自家都快吃不起肉了。”
那人无语了,“你家吃不起肉,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的钱都不是浪打来的。”
曾太婆翻白眼的时候,那只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看上去更吓人,“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瘫痪的老伴,烧伤的儿子,全家就指着我这家小店的,呜呜呜,说起来,我真是命苦啊……”
她一边说一边哭,但那人愣是没看到她掉半滴眼泪,不过这故事倒是没听一百遍也听八十遍了。
他倒是没好意思说,当初这事儿不是你自己造成的么?
就是因为曾太婆没听邻居的劝,结果才把一家人全害了。
不过他还是没忍心戳人刀子,苦口婆心道,“曾太婆,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看你家以前还有十好几人吃,现在就这么几个,你再不改,这家店就要彻底关门了。”
曾太婆听在耳朵里,那就是诅咒,“呸呸呸,你们爱吃吃,不爱吃滚!我还缺你这几毛钱?”
话都说这份儿上了,那顾客连馄饨都不想吃了,这肉还是臭的,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边角料。
他放下钱走了,他发誓这是他在曾太婆这吃的最后一碗。
别人都不来了,就他看她可怜,多少年的邻里邻居,所以才来吃的,合着可怜她,还可怜出个仇人来了?
曾太婆却完全不这么想,阴鹜的眼神落在对面。
馄饨皮那么薄,肉那么多,这是做生意,还是做慈善呐?
这世道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