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她的?那她看了也不算违规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可能更多是好奇心,季凝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第一封开头,“吾妻,见字如面。”
周景墨真的很惜时如金,他是标准的理科男。
哪怕公司的文件,要么是签字,要么是做方案,每个字都写在点上,多余的字,他一点都不想写。
公公婆婆说他上学的时候,那些抄写很多遍的作业,他向来是不做的。
然而他却给她写了这么多字,密密麻麻的,真的很难想象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写这些字的样子,季凝不由得微微一笑。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内容,只是握在手心里感受了下厚度,薄薄的信纸,还能这么厚一沓。
纸是中南大学发的,最上方写着“中南大学”四个红色大字,但信纸下面写的字却很用心。
这是信?还是情书?他怎么给自己写这么多封?
虽然他笔记本里有写这一条,但是也没写要写这么多封啊。
他平时话不多,做得更多,但她真的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多想跟她说的。
季凝视线仔仔细细地掠了过去。
“周太太,今天院子里的桑树和榆树开花了,让我想到一句话,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不知道你晚上回来的时候会不会瞧见。”
季凝怔了一下,随即弯了弯唇,嘴角浸润几分甜蜜。
她看着日期,那一天她确实看到了桑树和榆树开花,开得那种细碎的小白花,第一时间就想和周先生分享。
当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到他写的这封信,两人居然心有灵犀。
这才明白,爱情都是从分享欲开始,悄悄萌芽。
“周太太,今天我在香江出差,忙完走在大街上,以前那些经过就不会驻足的服装店,现在我却忍不住停了下来,站在橱窗前想象你穿这件旗袍会是什么样子。”
顺着他这句话,季凝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身后人群川流不息,但男人却停了下来,臂弯里搭着件黑色西装外套,身姿笔挺,眉目深沉,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橱窗。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和身后快节奏的香江生活格格不入。
那时,他看着橱窗里的衣服,心里却装着一个人。
“于是我走进店里,把觉得你会穿着很好看的衣服都买了下来。我的周太太,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她穿起来一定会很好看,笑起来很甜。”
这应该是他在香江写的,又从香江带了回来。
季凝手指微颤,眼睫却不由得湿漉漉的。
与其说情书,但更多像日记,写得一些很琐碎的事。
他平时几乎不怎么跟她说甜言蜜语,但这信的字里行间却是有些温情力透纸背,完全深了出来。
季凝看着看着,心中徜徉着温暖,眼角湿润,嘴角却是越翘越高。
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吃饭的时候会想着她,出差的时候会想着她,生命的闲暇全都不由自主被她占满。
这时候的季凝尽量不想那些有关于天长地久的事,只在乎此刻。
看着这些信,她被爱意包裹着,才知道他爱得这么深沉。
但这些日记里竟也没有透出一点他是重生回来的蛛丝马迹。
季凝摸了摸下巴,蓦然想到了胡画家那边的事。
难道只是巧合?毕竟这一世王淑琴的走向也不一样,有细微不同。
她之前是割腕,现在是差点在水里淹死的。
而季薇呢,癌症提前,变成了乳腺癌。
季凝脑袋转动得飞快。
难道就像是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两周后引起的那场龙卷风,很多事都变了?
听到脚步声,季凝赶紧把这些信放了回去。
他这个人很细致,她要装出一点都没有动过的样子。
但是刚才他写的那些信,很多她都记下来了,她也寻思着,要给他写回信。
幸好探头进来的是桐桐,否则季凝还真的没有把握刚才那么惊慌失措之下整理得天衣无缝。
和桐桐玩了一会儿,等桐桐离开后,季凝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检查再三。
…………
翌日,她接到了王淑琴的电话,“我要去旅游,你一起去不?”
说是旅游,其实也就是在岳城附近游山玩水。
王淑琴只是有所感慨,之前她跟二姐关系尚好的时候,和二姐说过,她想走出大山,走出城镇,最后甚至走出国门看一看。
她不想一辈子当一只井底之蛙。
人的一生就那么几十年,她不想蹉跎着,像村里的王大妈李大妈在村头村尾叽里呱啦地闲聊嗑瓜子,天天盯着别人家里那点破事,讨论着别人的人生,就这么过了一生。
当时二姐也兴冲冲的,那时候眼里还有光,说她也想去看看。
然而现在呢,听说她二姐又生了,还是个闺女。
夫家指责着她抬不起头来,她爸妈也骂她,现在一边带四个闺女,一边坐月子。
王淑琴轻吐一口气,她觉得她不能这么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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