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不住火,自从叶贤跟天榜扯上关系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像私售军械一事,败露只不过是一早一晚罢了。
叶贤经营林煜这份人脉,为的就是防止这一天的到来。
“花姐姐,你不用担心我。”
“在青云县这片地界上,能够除掉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花春流因失血过多,脸色越发苍白。
但是看着叶贤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了一眼。
“谁但心你了?我只是担心天榜的利益罢了。”
为了安抚花春流,叶贤直接咧嘴一笑,装作没心没肺。
“你若不担心我,又何必冒险,来县城送信?”
“嘿嘿,其实我知道,当初在凌月堂,你之所以跟沈渊剑拔弩张,也是为了我。”
花春流的眼睛都快白到天上去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随你怎么想!”
若是搁在以前,叶贤肯定会把花春流的反应,归类到‘傲娇’。
但现在,叶贤却明白,花春流只是习惯了单枪匹马。
既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也不需要对任何人示好。
就像她肩膀上的伤,宁可疼的颤抖,也不肯让叶贤看一眼。
“花姐姐
,时候不早了,你先歇着吧。”
“待明日,我派人回一趟凌月堂,免得五师傅他们担心。”
花春流并未挽留,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叶贤转身离开,将房门关好,当即叫来保胜必旋。
“你们俩去一趟药铺,拿些跌打损伤的药,路上别耽搁。”
保胜必旋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少爷,抓什么药?”
叶贤这个时候可没心情写方子,果断道:“只要是与跌打损伤有关的,全都拿一些。”
保胜一脸茫然:“少爷,您要这么多跌打损伤药做什么?”
“莫不是又要……拆老爷的台?”
叶贤一脚踹在保胜屁股上。
没好气道:“我拆你妹!忒多废话,再啰嗦,小心我还揍你。”
回想起之前在叶家大门外,被叶贤当众打的哭爹喊娘,保胜必旋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
不敢再啰嗦半句,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夜已深。
直到丑时近,保胜必旋才一人背着一麻袋药材,气喘吁吁的回来。
“老掌柜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叶贤最是敬重老掌柜,当初自己身陷风云山庄时,便多亏了老掌柜的接济。
必旋摇了摇头,满脸赔笑。
“老掌柜说了,现在少爷学好了,讨要
些药材而已,算不得什么。”
一听这话,叶贤悬着的心也就算是落下了。
为了修复前身造的孽,自己容易吗?!
叶贤暗叹一声,便不再迟疑,自麻袋里选了几味止血化瘀的草药。
让保胜去碾碎成渣。
又选了几味祛热祛毒的药材,交给必旋煎制,辅助内服。
全都忙活完,已经是丑时末,距离天亮也没多久了。
叶贤带着外敷药膏,拎着一桶热水,搭着毛巾,蹑手蹑脚溜进花春流的房间。
与此同时,花春流正辗转难眠,煎熬无比。
肩膀上的箭伤,钻心的疼。
为了躲避府兵追缉,拖累了伤情,此时已经恶化。
就在花春流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一阵轻飘飘的开门声,自耳边传来。
花春流几乎是下意识,想要伸手摸剑。
但是抬手的前一刻,却忍住了。
这小院里,皆是凌月堂甲士,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进来。
既然不是飞贼,那就肯定是叶贤。
“这臭小子,又要搞什么鬼?”
“难不成……”
花春流闭着眼睛,装作酣睡,心里却打定主意。
若叶贤那厮,淫心不死,意图趁虚而入,定要一剑杀了他!
叶贤将外敷药,放在床
边,紧接着把毛巾扔进热水桶里。
看着躺在床上的花春流,不由深吸了口气。
“花姐姐,你是为了帮我捎信,才受的伤。”
“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你与那糙老汉子没什么区别。”
“得罪了……”
叶贤轻声嘱咐了几句,也不知道花春流能不能听见。
当叶贤触碰到花春流肩膀的一瞬间,明显感觉花春流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花姐姐,你还没睡?”
叶贤吓了一跳,身体宛如触电,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这个时代的女性,虽然开放,但只是‘心理’层面的开放。
相较于后世备受欺压的女性,没有那么多心理禁锢。
但依旧极为自爱。
尤其是像花春流这样的‘独狼’,何等的清高孤傲。
一旦觉得受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叶贤。
给花春流治病,感觉跟给老虎治病,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