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贤回到黑鹰寨,将买下整个县衙军备库的事,如实告知萧月凝。
等着被夸的叶贤,却被萧月凝一巴掌糊在脑门上。
“天还没黑,怎么做起梦来了?”
萧月凝作为黑鹰寨主,免不了要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哪怕是最昏庸的县官,提起山匪,也是一脸正义凌然,恨不得将天下山匪杀绝。
县官与山匪做生意,还变卖了整个武备库?
开什么玩笑!
叶贤这家伙,肯定是买不到甲胄,故意想了个惊世骇俗的借口拖延时间,反正萧月凝又不能去县衙求证。
“州府大军压境还有些时日,既然暂时买不到甲胄,让凌月堂的弟兄勤于训练也就是了。”
发现萧月凝根本不相信自己买下了武备库,叶贤不由一阵郁闷。
这事怎么解释呢?
算了!用不着解释,到时候兵器甲胄全部运上山,萧月凝自然就明白了。
不过眼下,除了训练之外,还有更重要的规划,便是赚钱。
如今,整个黑鹰寨穷的叮当响,一旦现有的库存粮食吃完,依旧要面临饿肚子的局面。种植园那边一切顺利的话,大概还要三四个月才能产出粮食,正
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至于回家偷粮……咳咳,借粮食,恐怕也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毕竟……有了前车之鉴,叶方城老同志必定会严防死守。
纵使眼下粮价持续走高,买粮仍旧是一条正途。
买粮就要花钱,钱从哪来,就成了个大问题。
叶贤不禁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整个县衙武备库,单凭一个凌月堂,不可能消化掉,剩余的武器甲胄,尤其是木质的箭矢,拥有腐烂损耗的风险,与其扔在库房里发霉,倒不如换成钱?
……
陈塘是个靠谱的‘买卖人’,准时将货物运送到了黑鹰寨地界。
由于押送车队的人,都是衙差,为了避免出现误会,叶贤第一时间率领凌月堂的弟兄们,前往接应。
衙差和山匪,本该是死对头才是,可是真正见面后,情况却出乎预料的和谐,大家有说有笑,将车队护送至凌月堂所在的后山。而且为了保证衙差安全,凌月堂的弟兄亲自护送衙差下山。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般的大箱子,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神无比炙热。
叶贤打眼一扫,发现这些箱子全都破旧不堪,不少箱子底都腐朽透了,显然由于县衙吃空
饷严重,州府下发的武器装备,根本没用,就直接扔进武备库落灰了。
叶贤撬开一个相对完好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扎甲,仔细检查,除了部分甲片有些生锈之外,倒也没什么太大问题,相当于七成新。
武器方面则差强人意,尤其是弓箭,箭矢腐朽严重,十不存三,也就是说十万支箭矢,只有三万支能用。弓弦则几乎全部断掉,弓臂看起来问题不大,但叶贤可不敢使用,只好将弓全部淘汰。
“陈塘!你个老东西,连你亲外甥都坑。”
“这些破玩意儿,除了甲胄盾牌和短武器外,剩下的全都是垃圾!”
叶贤强烈怀疑,陈塘以次充好,将平常淘汰的废旧武器,当成新货卖给了自己。但是看到一同送来的二十匹战马,疑虑也就打消了。
这二十匹战马,确实都是专供朝廷的上等货色。
叶贤和凌月堂的弟兄,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把破铜烂铁清理出来,将剩下的精良甲胄归纳好。
由于这些兵器太过敏感,不好直接运入山寨,叶贤索性发动弟兄们,在后山安营扎寨,搭建简易棚户,充当凌月堂的暂时堂口。
甲胄兵器,以及二十匹
战马,全都仔细看管,不能出半点岔子,这可是凌月堂发迹的本钱。
剩下的破玩意,将金属扣下来,剩下的烂木头或是糟皮革,全都当柴火烧掉,气的叶贤直骂街。
花了这么多钱,就买来这些破玩意?陈腾狗官,你到底贪了多少!若不是自家舅舅,叶贤非让花春流去刺杀那老奸臣不可。
不过自从临时堂口搭建完毕,叶贤就没再回寨子,这一夜,正坐在棚子里清点武器装备,登记造册,身后却传来一阵冷嘲热讽。
“这世道,就是有你们这般败类,才闹得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青云县首富之子,却落草为寇,以山匪的身份与县令倒卖兵器,呵呵呵,你们叶家之奸恶,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叶贤一转身,发现花春流抱着佩剑,靠在棚户的木桩上,一脸鄙夷。
对于花春流的讽刺,叶贤表示,根本不痛不痒。
世道已如此黑暗,大家都是为了活着,正所谓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再说了,如今民不聊生,衙差龟缩在城内,而山匪也是泥菩萨过江,大家都没有余力出去折腾。
这些兵器甲胄扔在武备库里发霉,还不如废
物利用。
叶贤装作没听见花春流的话,满脸陪笑:“花姐姐,您可把钱带来了?”
花春流轻哼一声,她向来不屑于叶贤这等贼子为伍,但金钱的诱惑确实太大,而且如今世道礼崩乐坏,已经不可能更坏了,花春流索性不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