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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手脸擦得干干净净的,牙也细心刷了两遍,希望自己整洁一点能给师傅留个好一些的映象。

晨时的雾方才,一家三口带着东西便朝猫儿坪去了。

蒋家的一方院儿不大,甚至说有些小,足足比萧家窄了一半去。

昔年蒋夫郎还十分年轻便死了丈夫,没留得一男半女的,他那夫家算盘打得响,想他改嫁给亡夫的兄弟,如此省下一笔礼钱和一场席面儿。

蒋夫郎不肯,娘家却又不接他回去,真叫他进退两难。

彼时尚也年轻的赵里正已然从他爹手上接到了里正的职务,蒋夫郎便托人给他写了一封信。

后头蒋夫郎便来了岭村,先是借住在赵家里,帮着张氏带赵大哥儿和赵二哥儿。

赵里正那会儿才做里正不久,自要稳根基,没少招朋宴客,蒋夫郎那时已有些手艺在身上,每每帮着做菜,来吃酒的人都说好。

他在村里扬了名,慢慢有人请他去帮忙置席,从三五桌子人,再到十几桌子人,手艺愈发的醇熟。

往后他挣了些家资,便独自出来劈了个小院儿住着。

一晃去了好些年,大伙儿都快忘了他昔年还借住在赵家,许是热闹场上几乎都能见着他,教人觉得他就是土生土长的岭村人一般。

为此他本不收徒弟,赵里正开了口,凭借当初的情分,他都会答应。

不过这也都是前话了。

“来了。”

蒋夫郎听到扣门声,从屋里头出来。

他一人住,院儿门常闩着。

出来就一眼先瞧见了个头最高的萧护杵在门口,冷头闷脸的,虽在一个村子几十年了,互瞧着还怪是有些眼生。

门一开,他便见着了昨儿在赵家那个会说话的祁北南。

再朝下,是祁北南牵着的一个白乎瘦小的小崽儿。

蒋夫郎打量了萧元宝一下,尚未说什麽,只见那孩子一双发圆的大眼睛露出了怯生生的神情来。

他自来是去抱那些笑欢欢的奶娃子,一上手就要变脸哇哇哭的严峻相貌,当初还年轻的时候,在赵家带那俩哥儿,虽自己并未凶过俩孩子,却是比他们老子还能震慑人。

两个孩儿不听话了,张氏一开口说小表叔可来了,孩儿撒野得是再厉害,也得停下来四处张望一番。

他瞅这小崽儿性子也不是个跳脱的,听张氏说后娘待他不好,只怕是性子更弱。

再瞧如今又是两个男子拉扯着养,难为还想着送出来学点手艺,他也不是那般喜好端着架子为难人的。

到时候再把这孩子吓结实了去,哭着不肯再来学,只怕他表兄弟还以为是自个儿不乐意收徒弟了有意为难个孩子。

蒋夫郎正欲是开口,唤一家三口进院儿里去。

不想怯怯的想躲到祁北南身后的小崽儿扬起一双眸子望着他,忽的张口,软声软气的喊了声:“老师。”

话毕,他松了祁北南的手。

正当祁北南也诧异怎不教牵着了时,萧元宝竟就朝着蒋夫郎拜了下来。

“哎呀!”

祁北南和萧护神色一动,连忙去把萧元宝拉了起来。

雨后的小路还不见得干燥,就那么拜了一下,膝盖上便污上了泥。

萧元宝不知怎的了,迷糊的看向祁北南,紧张道:“老师不是要拜的吗?”

“还没到时候拜呢。”

祁北南小声同萧元宝说了一句,旋即又朝蒋夫郎干干笑了笑:“瞧了旁人拜师傅,一知半解的。”

萧元宝在门口等的功夫,心头已经七上八下了。

看见出来的是一张长长的,有些严峻的脸,登时更怯了,像是一双脚被定在了地上,但风却把他吹得摇晃。

他心里惧怕,可知道躲了就教哥哥和爹爹白走了一趟。

于是还是硬着头皮,按照哥哥平时教他的,见了人要主动叫人,然后拜老师。

只是他还不知道老师是不用那么快拜的。

他自觉做错了事情,心里更是慌乱了,一张小脸儿红了起来,抿着嘴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叨扰蒋灶郎了。”

祁北南牵着萧元宝,连忙岔开了话,客气道:“来得早了些,怕晚了教蒋灶郎久等,耽搁了旁的事儿。”

萧元宝意识里老师当是该敬重的,与人磕头不是错事,只是蒋夫郎已言明在前,得先看三五个月再决定。

这般早早行礼,怕人多心以为要将人架着呢。

“今朝我不出门去。”

蒋夫郎也是没想到萧元宝会如此,他道:“快进屋吧。”

三人这才进了院儿,蒋夫郎走在前头,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萧云宝膝盖的那两团污泥上。

又见他鞋底子一圈上都是稀泥,当是自走来的,暗想这孩子生得白乎乎的,脸儿秀,瞧着娇气,倒是不见得全然如此。

头发束了个简单的髻在头顶上,光整,擦得有点桂花油,能嗅着些气味。

衣裳鞋袜也穿得齐整,整个孩儿瞧起来便觉得干净。

他不大确认这孩子是自己收拾的,还是屋里人给帮着拾掇。

不过再瞥他老子一眼,粗眉大眼的,穿得倒是一身洗过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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