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想法本就是天马行空,并且有着少年特有的倔强与冲动,叶麟以年满十八,裴卞与文翰亦是如此,三人从小便在一起读书,嬉戏,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衩,可现在却是一同羞愤欲死。
他们不怕臀杖,也不怕狄青和他的军法,却对即将到来的检讨怕的要死。
徐用章极力的为三人开脱,狄青却是充耳不闻,眼看日头升起,安南军开始集结,这才扭头看向叶麟三人缓缓开口道:“现在知道怕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可奈何你们的身份,本帅又不能宣之于众,但代价总是要有人付出的,若不是你们,就需要旁人来负!”
狄青说完便与徐用章二人一起走出帅帐,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检讨,承受军法。
只不过在他最终选择将事情掩盖下去,与徐用章二人代替叶麟三人承受军法。
军中的臀杖不似官府所用,巨大的木棍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凸起,一仗下去让人痛不可当,而狄青与徐用章二人承受了整整二十军棍。
一个是脊杖,一个是臀杖,这主要是狄青考虑到徐用章上了年岁的身体,否则他也少不得二十脊杖。
校场上的士兵看的莫名其妙,尤其是狄青检讨自己治军不严,徐用章检讨自己监军不利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安南军自组建开始,全军上下都是老兵,不可谓军法不严。
只有帅帐中的叶麟三人知道,他们这是在为自己的冲动而受罚。
看着高台上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的狄青,叶麟看着身边的两位生死好友无奈长叹:“没办法了,咱们在安南军待不下去了,必须去向老爹认错了。”
一提到叶安,两人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慌,他们不是怕这位儒雅和蔼的叔叔,而是担心自家老爹得知消息后会暴怒成什么模样。
三个少年羞愧又恐惧时,狄青施施然的走了过来,扔给他们三个包裹后便道:“天光大亮,早些启程,有专人护送你们回去,一路上少言语,多赶路,不得迁延,想入我狄青帐下又非是不可……”
狄青的话让三人瞬间充满希望,但接下来又再度失望起来:“第一,父母同意;第二,去读军校;第三,从军戍边!只要能做到这三点,军中自然可来,别忘了这是我河西军制!就算寻常的良家子也是要在出征前训练三四载的,你们那些军训经验也就在靶场上逞威风,一旦上了战场,便差得远了。”
叶麟三人期望的表情变成了失望,但狄青却将三人的衣服整了整,挨个摸着他们的脑袋道:“其实你们若不用特权伪造文书进来,我不会赶你们走,叶麟有句话说的极好,百姓的儿子能从军,为何你们不能?能说出这话来,便证明叶侯的之政已然成功!去蜀中吧!没有接受过长期训练的你们,上了战场只会是大军的拖累,用你们的脑袋想一想,本帅组建的安南军为何都是老兵!”
狄青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到了门口便冲着身边的传令兵道:“全军拔营!”
简单的一道命令,整个安南军便如同精密的器械开始运转起来,五千多人的大军各司其职,收拾帐篷的,收拾军资的,整理器械的,牵马设置箱车的,整个军营虽然忙碌,却是有条不紊,配合的如同齿轮。
徐用章悄然而至,和狄青一样认真的给三个晚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道:“你们不是不能走这条路,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也没准备好,回去吧!少年意气非坏事,等准备好了再来便没有人能指摘你们的不是,老夫相信无论是叶侯还是裴公,文公皆没办法反驳自己所坚持的东西……老夫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
叶麟与裴卞,文翰三人猛地醒悟过来,徐用章和狄青并非不让他们从军,而是他们三人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并且利用家里的特权而溜进军中,这才是最大的错误。
在河西的制度面前,就算是家人反对,可只要通过了征兵程序,他们就能从军。
“多谢徐伯伯指点,我们明白了!”
叶麟的眼睛中再次充满光彩,连带着略显颓废的模样也被扫除,目光炯炯的看向裴卞与文翰道:“咱们回去便报名军校,考上之后成了军校生再来!”
“那还要三年的光景呢!”裴卞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叶麟却笑道:“这又何妨?以后河西的战事只会更多,有的是咱们的用武之地!”
文翰连连点头:“麟哥说的是!卞哥,咱们进了军校便能正大光明的从军,总比现在偷偷摸摸的来要好,那才是威风呢!”
他是三人中最胆小的,但总是跟着两位哥哥,狄青之前发怒的模样把他吓得够呛。
两人的话终于让裴卞回心转意,看着忙碌的军营道:“好,咱们回去先受罚,然后就一同去军校报名!”
“这是自然!”
叶麟说完便伸出手,另外两只手也搭在一起,三人相视而笑,随即便带上行囊走出帅帐。
安南军的斥候已经骑在马上等待,见了他们三人也不言语,军中的后勤官牵来了缰绳交给他们,马兜里赫然是崭新的丙辰年式火枪。
三人认真的检查了一遍马兜中的装备,便翻身上马,冲着军营门口的徐用章齐齐敬礼,随即策马而去。
“三个娃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