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员乃是军中大事,狄青立刻重视起来,但看着手中的三个名字,不禁疑惑道:“我记得军中书记说是一人不缺的,怎生会少了三人?”
徐用章也是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道:“说少也不准确,应该说是没见过!但他们确实每天参与出操,也在到火头军那吃饭,每晚点名,甚至是紧急集合都在……”
不等他说完,狄青便翻了个白眼:“废话,这不就是没少人吗?哪有缺员?!”
的确,缺员乃是大事,少一个人狄青都心中不安,可徐用章却道:“怪就怪在我至今没见过这三个人!你可知晓我对军中每个人都是有印象的,当初集结我在营门口定了近一个月,可偏偏这三人毫无印象嘞!”
“嗯?”狄青惊奇的看向徐用章,随即道:“那班长,连长也没印象?各连书记也没印象?”
谁知徐用章用力摇头道:“怪就在怪在这,我问过班长,班长说他有兴庆府的文书,只是觉得太过年轻,不像是老兵,连长那里却是说这三人像是富家公子,但却能吃苦的紧,最近还评上了兵样子,火枪打的奇准无比!”
“不可能!”
狄青想都不想的笑道:“若是火枪打的奇准无比,那可是军中的佼佼者,某肯定知晓的!”
徐用章苦笑道:“是啊!怪就怪在这里啊!这样的能人你我都没停过,一个叫木禾,一个叫非衣卞,还有一个叫文离,都是些奇怪的名字。”
狄青笑了笑:“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并无大碍,派人寻来便是,我倒是要见见这三个籍籍无名的神射手,说不得是丁小乙军中的,那小子故意把好手藏着掖着,这下好了,退役又被招到我这里,哈哈……”
徐用章跟着笑道:“这倒也是,反倒让我们捡了便宜,丁小乙这小子,嘿嘿!”
事情看似严重,可因为并没有缺员所以狄青与徐用章都没在意,军中就不可能出现来历不明的人。
毕竟是西烈军和怀远军的退役军卒,各种凭证齐全,少一样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要想伪造除非把河西大政府上上下下的官府全部大点通透,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真当河西的监察司是吃干饭的?
新军的名字已经定下,就叫安南军,取“安定东南”之意,从人员编制,到将校选点,从基层的班长到连一级的连长都有了人选之后,接下来便是日常的操练,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但狄青与徐用章二人迟迟等不来那三个“神射手”,这就有些奇怪了,徐用章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立刻派遣军中的纠察去寻找,这些纠察都是来自西烈军的精锐斥候,很快便把三人扭送而来。
只不过当这三人出现在帅帐之后,狄青与徐用章二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狄青脸色难看至极,甚至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而徐用章面色惨白,抬手指了指这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便瘫倒在椅子上。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安长子叶麟,裴承文的孙子裴卞,以及文同的儿子文翰!
裴卞与文翰两人仰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倒是叶麟颇为胆怯,腼腆而羞涩的看向狄青谄笑着道了一声:“狄叔……”
“住口!”
叶麟刚刚开口,狄青便高声打断,盯着他略显尴尬的脸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人居然敢伪造凭证,私自离家,欺瞒军官随军南下!哪一样挑出来都难逃罪责!且触犯刑律!”
狄青发怒可是真的吓人,毕竟是军中主帅,手下亡魂无数,平常也是不怒自威的模样,眼下发怒,眉梢直立,面色铁青,吓得裴卞与文翰二人瑟瑟发抖,刚刚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全然消失。
倒是叶麟继续装作怯懦的模样道:“狄叔,我爹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官员之子与庶民之子无异,我三人又是在军中军训过的,百姓之子,富商之子,官员之子皆能从军,为何我三人不能?”
“还敢狡辩!”
狄青大怒,而边上的徐用章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低声道:“叶麟还是个孩子……年少热血,一时糊涂。”
不等他说完,狄青猛地甩开衣袖,盯着叶麟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三人定然是你为主谋,本就犯错还敢狡辩,安南军所招皆为退役老兵,你是吗?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你爹娘交代?军中将士若知你的身份,又该如何待你?上了战场他们是顾着杀敌,还是顾着照拂你?何况若让人知晓你在我安南军中,必定会有碍我军行事……若你身死,那对我河西之打击何其之大也?!”
狄青连珠炮一般的开火,让叶麟的脸涨得通红,刚欲反驳:“我……”
可惜一个“我”字刚刚出口,便被狄青所打断:“你什么都没想过,只想着少年意气,只想着为你心中那可笑的虚荣心和荣誉感!全然没有想过河西,没有想过你爹娘,更没有想过河西的大政!你是叶侯的儿子,无论承认与否这都是无可改变之事!”
叶麟一改之前怯懦的模样,瞪大眼睛道:“我爹早就说过,百姓家的孩子能上战场,我叶家儿郎为何不能上战场?若我怯战,那百姓家的孩子可否怯战?!我以年满十八,如何不能从军?!”
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