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袭来,萧绫羽费力地睁开沉重的双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也干涩得厉害。
她望着头顶那熟悉的幔帐,心中一阵恍惚。这不是自己未出阁时闺房的布置吗?
闺房?
她这是在宰相府!
“难道…”
萧绫羽猛地坐起身来,却因动作太猛,引起一阵眩晕。
“我的手能动了?”
“小姐,你醒啦!”贴身侍女幽兰惊喜的声音传来,她快步走到床边,眼中满是关切。
她紧紧抓着幽兰的手,声音颤抖:“幽兰?你不是…”
“小姐,你怎么了?”幽兰看着小姐反常的样子,目光疑惑。
萧绫羽又伸手摸了摸脸:“镜子,我要镜子”。
她踉跄地跑下床,小心翼翼地望向铜镜。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二十岁时的面庞,完整,漂亮。
“幽兰,我…我这是?”
幽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小姐,你失足落水,昏迷了整整三日,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萧绫羽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真的重生了!
她用力拧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传来。
“幽兰,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
“昭和九年十月二十三,对了,您已经躺了三天了,三日前您约了三皇子说是今晚方仪楼有要事相商。”幽兰提醒道。
十月二十三?前世的记忆袭来,就是今天,她约了顾青昀去方仪楼,将自己的王牌告诉了他。
那时她已经深陷这段虚伪的感情之中,被对方洗脑,一心只想助他平步青云。
看来,老天不仅给她重生的机会,还刚好处在关键的时机。
幽兰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小姐,您刚醒,要不还是多休息一日吧。”
“不行。”
萧绫羽内心兵荒马乱,她必须阻止悲剧的发生。
“幽兰,替我上妆,我要出门。”
“现在吗?老爷尚在早朝,小姐要不要晚一些。小姐落水期间,老爷很担心小姐每日都来看。”幽兰劝道。
“无妨,我晚些自会去见父亲。”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何况,她担心见面后难以脱身。
她摸向枕下,指尖触到冰冰凉凉的一枚玉佩,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还好,还保留着前世的习惯。
梳妆完毕,萧绫羽将玉佩仔细挂在腰间,看着镜中的自己的容颜,不禁红了眼眶。
她天生丽质,一头如瀑黑丝,眉如远黛,眸似秋水,摄人心魄。琼鼻挺直,朱唇不点而红,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因为宰相府嫡女,出身高贵,时常一袭红衣。金玉对她不过是装饰,珠宝对她不过过眼云烟。
可惜上一世的大起大落,她容颜尽毁,更无心打扮,一身素衣,了却余生。
重活一世,看着身上明艳的红,竟感觉有些招摇。
“姐姐!你醒了!让妹妹好生担忧。”一个身影进门,热情地抓住了萧绫羽的胳膊。
是萧绢绢!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眸,萧绫羽不禁毛骨悚然,后背一凉。
“姐姐,我是绢绢啊。”萧绫羽目光森森,看得她浑不自在。
上一世那个雪夜,萧绢绢一改往日面貌,妆容妖艳,狠辣决绝的样子仍旧历历在目。
可眼前的这个萧绢绢,就是她平日的作风,一身素纱襦裙,清纯小白花妆容,眉眼温顺,带着讨好般的笑容,天真无邪又惹人怜爱。
但在萧绫羽的眼中,这笑容却充满了虚伪和做作。她回想起前世妹妹的种种恶行,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寒。
“姐姐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妹妹脸上可是有东西?”
萧绫羽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劳烦妹妹担心了。”
“哪里的话,既然姐姐醒了,那就喝药吧。”
“丝儿。”萧绢绢手一挥,身边的侍女端上一个白玉碗,里面盛着黑乎乎的汤药。
“药?”
“是的,二小姐很担心您,每日都亲自熬药送来。”幽兰补充道。
看着那碗药,萧绫羽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姐姐?”萧绢绢低声催促。
上一世的萧绫羽此刻无比信任萧绢绢,吃过她送来的很多汤药食物,从未怀疑。
萧绫羽抬手,刚端起来。余光瞥见萧绢绢嘴角一抹诡异的笑。
“哎呀。”她手腕一扭,药碗直接掉到地上。
“抱歉,妹妹!姐姐手滑了,太烫了。”萧绫羽故作惊慌,同时不动声色将手上的残液用帕子拂去。
见计划落空。萧绢绢眼中划过一丝阴暗。
“姐姐,我再去…”
“就不劳妹妹了,以后这种小事以后吩咐下面的人做就是了。”
“妹妹早起熬药,想必十分辛苦,便下去休息吧。”萧绫羽打断她。
这是在遣客?
萧绢绢皮笑肉不笑:“绢绢告退。”
看着萧绢绢走远。萧绫羽回头问幽兰:“她每日都送吗?”
“是,二小姐说是医师的方子。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