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萧绫羽被冷水泼醒。刺骨的寒意让她不住发抖,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萧绢绢手中的匕首正滴着血。
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剧烈痛意钻入四肢百骸。脸上火辣辣的,想来已容颜已毁。
见她醒了,萧绢绢踱步到她面前,声音狠戾:“萧绫羽,你生来便是嫡女,享尽荣华富贵,而我只能在你的阴影下苟且偷生。如今,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美丽的容貌,高贵的身份,三皇子的宠爱如今都是我的。”
萧绫羽忍着剧痛,艰涩开口:“让顾青昀来见我。”
萧绢绢闻言,脸色一变:“你没资格喊他的名字!昀哥哥早以为你死在乱箭之中。我与他情投意合,为了助他平步青云,才忍耐良久,你知道看着别人同自己的爱人亲昵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吗?”
“不过没关系,你且看我如何被他八抬大轿迎娶,披上凤冠霞帔,封为皇后。”
“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好好看看到底谁是绫罗,谁是纱!”
说罢,萧绢绢命人将萧绫羽丢出地牢。
萧绫羽就这样被扔到了街头,身上的婚服也被扒去,她蓬头垢面,沦为乞丐。
萧绢绢一直命人严加看管,不准她自戕。
同日,血洗相府的第二天。
新帝顾青昀登基,昭告天下,要娶前朝宰相庶女萧绢绢为后。
十五日后,封后典礼举行。
萧绫羽勒令被丢在街头,观摩盛况。此时她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她只听到满街都在议论着当朝宰相在其长女新婚之夜叛变,当今圣上为了保护病危的先帝,派暗卫杀了宰相,大快人心。
先帝感念其勇武,生前最后一刻传位于顾青昀,举国哗然。宰相府庶女萧绢绢早知其父谋反,劝诫不成,大义灭亲。被册立为后。
“一派胡言!”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乱臣贼子得道,世风日下!”萧绫羽听着这离谱的言论,心中满是悲愤。可她手筋脚筋寸断,瘫倒在街上,无力动弹。无助的泪水喷涌而出。
眼前人头攒动:“来了,来了。”
众人望去,金色的华盖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道路两旁,彩旗飘扬,红绸舞动。侍女沿着马车一路走一路播撒着花瓣。
马车缓缓驶过萧绫羽的面前,一阵风过,掀起两旁红色的纱帐。
只见顾青昀身着鲜艳的龙袍,袍服之上,九条金龙张牙舞爪。他依旧面如冠玉,目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萧绫羽只觉得刺眼,无比悔恨自己怎么没有及时看透他的狼子野心!
萧绢绢在他身旁站着,含情脉脉地盯着顾青昀,画着更加妖艳的妆容。
突然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冲侍女说了句话。随后,满天碎银被撒下空中。
“娘娘高兴,与民同庆。”
夹道百姓见了,一窝蜂地拥挤起来。萧绫羽只觉得喘不过气,眼看就要被踩踏致死。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意识模糊间,她看见了那个人的黑色锦衣和腰间的佩剑。
由于身体虚弱,她逐渐睁不开眼睛,看不清周围,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披上了衣服,抱着离开了人群。
随后似乎被带上了一架马车,摇摇晃晃,颠簸了很久很久。
意识清醒时,已不知道是何时何地。
萧绫羽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脸和手脚都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
这是一间布置极为简朴的屋子,屋内的家具寥寥无几,一张木桌,几块蒲团。桌上摆放着一只粗陶花瓶,瓶中插着几枝新摘的野花。
窗户旁挂着一幅简单的竹帘,微风拂过,竹帘轻轻晃动,光影交错。床榻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墨竹图,笔法苍劲有力,看得出作画之人的深厚功底。
塌边,燃着清心静气的好闻香味。
萧绫羽的目光在这房间中流转,心中暗自思忖是何人救她。
“你醒啦!”一约莫十五岁的小姑娘端着药走了进来,惊喜道。
“我这是在哪?”萧绫羽开口,嗓音沙哑。
“娘子,是我家主公救了你,这里是栖梧山上郊外别院。”
“你家主公是谁?”
“嗯…他不让说。他只吩咐要我好好照顾你,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小姑娘摇了摇头。
父亲生前广交贤才,估计是父亲结交过的挚友,不知如何认出了她,才施以援手。
萧绫羽微微颔首:“替我谢谢你家主公。”
“一定,不过我也不常见到他。”小姑娘老实说道。
“请问,如何称呼?”
“我叫桐安,娘子唤我安儿就行。”
“药要凉了,我喂你吧。”
“你身上的伤医师来看过了,每月十五他会来复诊,只是…你手脚筋骨寸断,怕是此生都难以站起来了。”桐安边喂药边说着。
“伤你的人太狠毒了。”桐安流出了眼泪。
“不疼,别哭。”萧绫羽安慰她。
相府被屠,皆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