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划算的买卖没道理拒绝,可是就这样坐下,又显得她太拜金市侩。
她笑着回道:“我这里只是想让店家准备些酒水,去去就回。但胡先生说话也要算数,二成利润可不能食言。”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明明苏卿暖什么都没做,就是把胡尔飒给迷惑得忘记了来意。
“咱们契丹人最讲诚信,说出口的承诺便会兑现。”
苏卿暖也不是矫情之人,吩咐店家准备了酒水,回房换了一身衣衫,刚刚才安排住下,几人便坐在一起谈事情,风尘仆仆一脸疲倦。
再回来,一身杏色夹褙子绣着缠枝海棠花纹,百褶白色坠地长裙,将她衬着越发端庄明艳。
祁衡与胡尔飒已经谈到正事,关于棉花与羊皮的购买正在讨价还价。
“子阳兄,你这就不对了,羊皮让两成,棉花你也要让我利,这一趟我白给你跑单算了,没你这么坑兄弟的。”胡尔飒骂骂咧咧,端了酒碗灌了一口。
祁衡早年在封地时,一直用别称子阳公子,与他谈生意的也都习惯了这样称呼他。
这会听胡尔飒不满,他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压了压,“老胡,契丹可是依附羲和生存的小邦,若幽州失守,北狄下一个想吞并的便是你们,这一点你不可能想不到。”
“那与我何甘,我要赚的是钱。”
“可与我羲和大有关系,这笔购买过冬棉衣的银两是苏姑娘的嫁妆银子,她为了父兄,为了幽州不失守拿出自己的所有,我帮一帮她不过份吧。”
胡尔飒震惊之余,刚好看到苏卿暖进来,先前的斤斤计较都忘记了。
“子阳说的是真的?”
苏卿暖知道在古代棉花低产,又爱生病虫害,价钱与米价持平,一直虚高没有降下过。
她拿出来的十万两购买棉花,也只堪堪够二十万大军置办冬衣。
若能再省出一些,就能多买些粮食。
苏卿暖点头,“其实朝廷有出粮饷到幽州,但我们苏家得罪了人,今冬苏家军怕什么也分不到,父兄面对北狄的攻势已经很累了,做为他们的亲人,我想尽一分绵薄之力,有了这批棉衣,至少能让未来的两年都不至于受冻。”
胡尔飒也是因为家族利益才离开的契丹出来做商队,见她还这样小就替家人承担这些,忍不住心疼。
“苏姑娘如此大义,让我钦佩不已。”他的视线留在苏卿暖身上,最终咬牙。
“好,那就应了子阳兄的,棉花我再让利一成,不能再多。”
胡尔飒仗义,苏卿暖自是感激不尽,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胡先生,我替父兄,替苏家军,替整个幽州驻军,敬你。”
一海碗的酒,苏卿暖仰头就干了,义薄云天般的豪爽让胡尔飒越发地赏识她。
要说一开始是迷恋苏卿暖的美色,一见钟情。
现在完全是被她的性情,美德、善良所吸引。
他似石头一样的拳头握紧,砸了砸胸口,“我老胡与子阳认识多年,他了解我,打仗运筹帷幄这些我不擅长,但是没有我买不到的物资。回头粮草也包在我身上,我给你们联络商队,不要一分抽成。”
苏卿暖眼眸转了转,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酒。
“胡先生,危难之时见真情,我苏卿暖与胡先生初见,便一见如故,我们不如拜兄妹,日后你有用得到我苏家,我苏卿暖的事,只要让人稍个信,我就像胡大哥一样,义不容辞相帮。”
胡尔飒端碗的姿势就僵硬在了那里,人都石化住了。
他老胡,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想娶妻生子安定下来,这女人想和他做兄弟。
“胡大哥,你看不起我?”
苏卿暖怎么看不出这男人看自己时的眼中有情谊,承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却不能给人家肯定的结果,昧良心占人便宜的事她不做。
她将手搭在胡尔飒端碗的手腕上,看得祁衡眉头就是一紧。
“暖暖!”
苏卿暖只是浅浅摸了胡尔飒一下脉象,便断道,“胡大哥要爱护身子啊,你常年饮食不规律,肝脏已经呈现重度脂肪肝的现象,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不控制,会危及性命。”
胡尔飒瞪大眼睛,“啥,啥是脂肪肝?”
苏卿暖想到这个时代没有脂肪肝说法,给他讲中医病症怕也不能理解,便指了指自己肝脏所在的位置,“就是指你的这里已经病了,现在还有病发,但是这一年半载你还不管不顾,发病便不可医。现在你能明白吗?”
“啥?”胡尔飒给吓住了,“你这,夸张了吧,我病了?”
苏卿暖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可是这个人是有本事的,她想结交便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
“胡大哥,近半年可常有疲乏无力之感?”
胡尔飒想了想,自己这半年确是总觉得累,对女人都提不起兴致了,他以为是自己没遇到绝色。
“可有长口疮,眼睑发炎?”
“这个有,肉吃多了第二日必生口疮,只是上火。”
“上火是一方面,也因你的肝功能排毒减退导致,若是听小妹的,日后饮食要清淡,饮酒要节制。”
“小妹懂医术?”
苏卿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