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卿暖叫老太太还银子后,松鹤堂便没了动静,这让苏卿暖有了安静的时间好好休养,一连数日,她终于恢复了体力,便再也忍不住准备回一趟苏府。
曾经显赫一时的苏府,因为她的出嫁,父兄前往北地驻守,母亲随行之后便空落了下来。
如今主院只余管家福伯守着,其他各院的堂叔伯不刻意惊动也不知她回来了。
苏卿暖从踏入府门那一刻,眼圈便忍不住红了,她完全融入这具身体里后,便额外地想念亲人。
这里有她与母亲朝夕相处的时光,父亲每每下朝后要逗她两句的样子,还有她的一对侄子侄女总喜欢绕在身前唤她姑姑的娇憨样子。
可如今庭院未变,家人都与她相隔千里。
她从后门入府,守门的婆子将消息传给福伯,年近七旬的老人蹒跚着不太稳健的步子,快速来到凤栖亭,看到大小姐回来了,忍不住擦拭眼角。
“大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苏卿暖见老人哭,眼圈也酸得厉害。
“福伯,你身子可还好?”
她已经一年没有回府了,只记得三朝回门,符元澈提出让父亲帮忙在六部里安插一个实权。
当时父亲并没有一口回绝,只说此事不容易办。他便在回府的路上说,苏家人瞧不起他,日后再回娘家的事情就不要叫他同行了。
她顾及夫君的颜面,家人离京都找了借口没有回来送别。
现在想起来,她都替原主惋惜。
福伯不住地抹着眼睛,“还好,就是想小姐,想将军们了。”
“福伯,我此行归家也是想问问父亲的事,府上可有得到他的消息,父亲如今到底如何了?”
福伯忙擦了擦浑浊的眼睛,道:“四老爷如今在兵部任职,昨个老奴才向他打听过,大将军如今依旧下落不明。”
“父亲征战沙场多年,对北地就算不熟识,也不该至今下落不明,我军没有派人去寻吗?是父亲带兵失踪?还是他自己出行?你可知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卿暖很担心父亲,因为她感觉符元澈似乎知道什么,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害她。
福伯叹气,“大将军是带兵北上追袭时失踪的,听说当夜起了特别大的沙尘暴,等第二日能见到人时,将军便失踪了,五千的士兵因为没有守将遭受埋伏后,也被尽数屠戮。”
他心中其实还知晓一事,只是不敢告诉大小姐。
朝中已经有传闻,大将军被俘了,更有苏家的政敌扬言,大将军叛国了。
若不是苏家尽数搬到了北地,大公子游击将军还在镇守边关,且挽回一场战事,苏家可能已经被获罪了。
“小姐,其实将军和夫人让你嫁到侯府,也是盼着你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若小姐真的过得不好,便先忍忍,等将军回来了,一定会为小姐做主的。”
苏卿暖点头,她知道父母会替她做主,但她等不到父母回来了,她要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到北地去看看。
福伯见小姐情致泱泱,以为她是受了太多的委屈没家人撑腰,忍不住眼圈又红了。
“老奴老了,什么都做不了,小姐这一次回来,还是将陪嫁的奴才带回去吧,有她们在,小姐在侯府多少也有人照应。”
苏卿暖心口堵得难受,眼圈酸涨的厉害,她将眼泪给忍住了,实在不想看着她长大的福伯再替她担忧。
“暖暖这次回来也有此意,之前听信小人谗言将她们赶回府,是暖暖太傻了。”
她难过地道,“还有打发到庄上的珍珠和琥珀都叫回来吧,我想她们了。”
翌日
侯府朝阳院,苏卿暖看着昔日伺候过她,一心为她却被赶走的五人,亲自走下石阶向五人鞠躬。
“从前是我不对,没有听你们的劝告,今日在此郑重向大家道歉了。”
苏卿暖是现代人,她的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她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不肯低头的人,既然做错了,就要道歉,哪怕面前的人在这里只是奴才。
她始终坚信,人心是肉长的,即便是奴才也要用真心去对待。
她的举动将眼前五人都吓傻了,齐齐跪了下去。
杨嬷嬷哽咽着道:“不,都是奴才们的错,是咱们当初劝诫小姐的方法不对,也不该小姐让走,咱们就离开。”
她红着眼睛,不停地抹着泪,“若咱们还在,至少不会让小姐最后落得被轻贱的地步。”
孔嬷嬷用手肘拐了拐她,“好了,不说当初了,以后就算小姐打死咱们,咱们也不离开就是了。”
苏卿暖别开头,擦去脸上的泪,那是原主落下悔恨的泪,她也在后悔。
她在向眼的几人保证,也是在向原主保证,道:“从前是我太年轻,识人不清,日后两位嬷嬷有自己的想法,还是多多向我谏言,这一次我会吸取从前的教训,不会再一意孤行。”
她亲手将两位嬷嬷扶起来,郑重地道:“两位嬷嬷还和从前一样,负责咱们院中小厨房的吃食与院中的大小事物,非大事你们自行做主,月例每人从之前的三两涨到十两,大小节日我还会额外有赏。”
较之从前,苏卿暖对二人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