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不对劲,叶佳昕笑容一僵,下一秒表情古怪起来,滚动的视线落到背篓上,原来如此,她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坏坏的,放下搪瓷杯,稳稳坐沙发上。
拉过背篓靠在自己身边,丢了个眼神给叶溜子。
就怕他吓尿露馅儿。
这么激烈的敲击声大门受不住发出“咚咚”声,不怎么结实的大门上下摇晃。
叶佳昕瞧的一阵汗颜,大门似乎不牢固,真怕它下一刻直接倒下来。
暴力执法,要不得。
李英手脚一颤,脸色煞白,脑子轰一下就炸了。
投机倒把被抓到现行,饶是她这种精明能干的人,也是手足无措紧张的不行。
所以第一反应不是开门,而是惊慌失措看着叶佳昕,小丫头每次来都带着大量粮食,门外几人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就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袖章。
她颤抖纤细的手指,无声指了指背篓,无声的询问。
叶佳昕眉头一挑,这个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小手摆动,眼神意识她开门,故意拔高音量道:“我从下乡来探望你,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几根野菜,不值钱,婶啊,你家大门响了,是不是有人找你啊,你快开门,我自己坐着就行”。
李英刚想弯腰拿背篓藏起的手,峰回路转,放到门栓上,故作淡定:“谁啊,你们有没有礼貌,你们属于闯私宅懂不懂,大门被你们敲得震天响,妈嘞,你们直接把大门掀走算嘞”
“催催催,就知道催,大槐树底下等情人,也没你们这么急不可待的,不得给人喘气嘛。”
房门一开,几张严肃,一副不惹的脸闯进李英的视线,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微笑着试探性问道:“原来是几位组织上的同志啊,有什么事,我们可都是普普通通良民,没干什么坏事,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领头人曹瑁绷着脸,一言不发,两束鹰隼般的目光冷冷审视着李英,以及屋里所有人,一脚迈进屋里,眼睛四处无情扫射屋里的一切,包括角落不起眼的蟑螂,瞬间都在他掌控之下。
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江玫瑰,高傲的仰着天鹅颈,盛气凌人道:“全都别动,我们收到举报,你们在屋里进行投机倒把,一个个站一边去,我们要开始检查”。
李英气得两眼发黑,真要这么搜下去,她一家子名声就可毁了。
整个人挡在江玫瑰面前,忙解释:“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投机倒把,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你们不能搜,谁举报的,纯属污蔑,要调查清楚,不能平白冤枉人。”
“哼,白不白,要我们搜了才知道”。江玫瑰一把推开李英,傲慢打量着叶佳昕几人,连个眼尾都没给李英,在她心里李英马上就要蹲篱笆,没必要同她计较。
叶佳昕冷笑,她前脚到,后脚就有人举报,谁报的案人物很明确。
行啊,这么整是吧。
“婶子,你脸怎么了?干嘛用脖子对着我们,脖子也不好看啊”。
江玫瑰晚挽起衣角,露出双手,刚准备大干一场,听见声音,低下她高傲的脑袋轻轻瞥了叶佳昕一眼。
不屑道:“你就是那个投机倒把的,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胆子不小,勇气可嘉,嘴挺硬这个节骨眼上还有气我的心情,有胆魄,希望等一下去游街示众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活泼”。
黄毛丫头也敢取笑她,给她等着,搜到东西,她亲自给她上手链,拖拖拉拉延时间的人她见多,不再搭理她。
叶佳昕眉毛微皱,上前拦住她,目光冷静犀利盯得江玫瑰,淡淡道:“你把证据拿出来,或者把举报人领出来,我们对峙一下,不能你们说我们投机倒把,就投机倒把吧,没有抓现行,没有人证,无证,我们正在日常聊天”
“你们就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别人家里,不觉得很失礼吗?这般土匪行径,是组织上安排上,还是土匪头子当久了,忘记自己身上那身皮衣的意义”。
小丫头说话好尖锐,刚刚准备推开内室门的曹瑁手顿时僵住。
那个妇人说的真心实意,他一激动立功,忘记屋里的人并没有在交易,东西他可以查出来,当··谁也不知道,李英家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她狡辩闹大,他们站不住脚,住这样的房子厂里高低是主任级别,背后有人就大事不妙了。
如果门口那个婆娘敢骗他,呵呵。
他一琢磨,朝边上的柳暗摆摆手。
柳暗立刻明白,点点头出门。
二秒不到,柳暗表情有点扭曲,空着手回来了。
曹瑁脸色一变,厉声道:“怎么回事?人呢”。
柳暗斟酌了一下组织语言,局促不安不敢看队长,这闹的,不会是报假吧,那妇女胆子真大,反正早晚队长都会知道,他直截了当道:“我出门没看到人,跑了”。
这个答案不在曹瑁的意料之内,愣了一下,盯着属下眼中的火苗立刻燃烧起来,毕竟,这世道竟然还有敢戏弄组织的,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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