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微辣行吗,小李葵不太能吃辣。” “随意。” 点好后,方知晓将菜单递给贺游原:“看看你还有没有要加的。” 他也没看,直接说:“就这样吧。” 菜单又转到李葵一手里,她仔细看了看,发现已经应点尽点了,便转过头招手,叫服务生过来。 座位是露天的,溺在暗沉沉的夜里,没有正经的照明,只有老板随意扯过的电线上孤零零地挂着几只灯泡。灯泡长久地被烟火熏染,表面糊上一层油腻,显得有些旧,灯光也暗荧荧的,堪堪照亮一小方天地。 偏偏这样粗陋的环境,也能勾勒出漂亮的光影。 她脸上有明有暗,稍稍昂着头,神色是少见的柔和,嘴唇翕动,轻快地对面前的服务生说着什么,头顶的光一倾而下,顺着她的下颌线,她的脖颈,静静流淌进校服领口。 贺游原微有失神。他想起他在画室里画过的那些人体,那些舒展的身姿,那些流畅的肌肉线条。他忽然觉得她的胸锁乳突肌长得很好看,纤长分明,朝气蓬勃。 “酒水饮料都在那边,要喝的话自取哈!”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服务生收走了她们的菜单,随手指了指一旁的饮料柜。 “好,谢谢。”李葵一转过头来,“你们要喝什么?我去拿。” 贺游原陡然回过神来,耳朵悄悄红了半边。 真是见了鬼了!好端端的,观察人家的胸锁乳突肌干什么!而且他居然还觉得它好看? 一定是最近人体结构画得太多了,对,就是这样。 李葵一见他脸上浮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神色,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想喝酒吧?” 贺游原:“……” 他没好气地抱起双臂:“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遵纪守法。 李葵一知道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但她从小长到大,身边未成年饮酒的情况还蛮多见的。大家好像没有这个意识,连大人也不管。她记得,过年的时候,家里那些来拜年的叔叔伯伯们还会邀请苏见林一起喝酒,当时苏见林年纪也不大,不过他都直接拒绝。 所以她才有些惊讶:“你没喝过酒啊?” “……你喝过?” “没有。” “……我喝过。” 那你刚才还理直气壮个什么劲儿啊! 贺游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酒,就在三个月前的初中毕业同学聚会上。当时在一群同学的起哄下,他喝了两罐啤酒,然后……醉了。 简直是黑历史,不堪回首。 方知晓在一旁看两人斗嘴似的交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识趣地站起身来,去饮料柜拿了三瓶北冰洋汽水儿。 李葵一接过汽水,四下看了看,说:“我们去隔壁桌借个瓶起子吧。” “费那劲儿。”贺游原拿起汽水瓶儿,漫不经心地往桌上一磕,“啵”一声,盖子掉了。 他用同样的方法帮两个女生也打开了汽水,看着她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得意洋洋:怎么样,帅吧? 李葵一和方知晓却陷入沉思:他开瓶子这么熟练,不会是喝酒练出来的吧? 人多,烧烤上得慢,三人漫无目的地聊着天,话题大都由方知晓牵起:“你从小就学画画吗?” “嗯。” “哇,好巧,我也……”方知晓嘴比脑子快,想说自己也学过两年美术,却在电光石火之间,突然意识到她现在的身份是牵红线的,便紧急改了口,“我……我们家李葵画画也很好的,上美术课经常被老师表扬。” 李葵一:“……” 方知晓,你不要给我张嘴就来! 贺游原:“……” 没见过这么生硬的搭讪。 可方知晓能怎么办啊,她也是第一次当丘比特。她想了想,又继续说:“学艺术很看天分的吧?你画得这么好,不会是天秤座吧?” 没见过这么老土的搭讪。 贺游原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着桌子,反问:“这个和星座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不是说天秤座容易出艺术家吗?” “哦,那我不是。” “……那你是?” “双鱼。” “哎呀!”方知晓一拍大腿,一副“我早该想到”的样子,“双鱼座也很适合搞艺术啊,天生的浪漫主义者嘛!我们李葵是狮子座,我跟你们讲,狮子和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