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波无能为力地摇摇头。
“我们的系统里没找到和男尸吻合的生物信息。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而且死者的脸……”他提醒着赵队长。
“是啊,死者的脸都被人用利器划伤了。会是什么凶器呢?”赵队长思索着。
“江寒月是一个女人,即便是麻醉了死者,让死者动弹不得,她也没有能力造成这种机械性的开放式伤口……”黄波回想着那幅让人不适的画面,他并不认为江寒月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
“那江寒月呢?审讯有突破吗?”赵队长追问。
黄波摇了摇头。
“她还是和刚才一样,一个字都不说?”
“对,守口如瓶。”黄波回答道。他一直在审讯室内,江寒月那女的,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保持着缄默。
“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得找个突破口才行。”赵队长蹙起了眉头。
犁头坑那边的搜证还没结束,现场圈起了警戒线,灯火通明,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彻夜工作。如果江寒月能主动招供,案件的进展就会顺利不少。
黄波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起一阵震动。
“有情况?”赵队一边朝办公室走去,一边问黄波。
“是雅思那边的人。那个机械工程师。”黄波所指的人是宓楚安。
“喂?你好!”他接通了电话。
“黄探员,温蓝姐刚才找我,让我和你联系一下,她想提供一个建议。”黄波的电话里传来了宓楚安的声音。
“我说……”黄波有点心浮气躁。“我们警方办案有我们的程序和逻辑,外人不要插手好不好?不过,你说吧,温蓝女士的建议,是什么?”
他大抵还是对温蓝的“建议”产生了好奇,也大抵是真的觉得温蓝的“建议”极具参考价值。
“温蓝姐说,单凭江寒月一个女人,即便用TriBromont麻醉了死者,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把死者的面部毁坏成那样。所以,她觉得……”宓楚安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觉得什么?”黄波越听越觉得对路,他催促着宓楚安赶紧把话说完整。“你倒是说啊,温蓝觉得什么啊!”
“温蓝姐说,你们是否考虑过,从无人机的桨片下手?”
“你说什么?”黄波大惊失色,一手紧紧捏着电话,一手拽住了赵队的胳膊。
“桨片。”宓楚安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赵队!赵队!他说,是无人机的!”黄波眼睛一亮,冲赵队长使着眼色。
“桨片?”赵队显然也是听到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他赶紧给现场搜证的同志发去了消息,把搜寻重点放在无人机的桨片上面。
“另外,黄探员,温蓝姐还说,江寒月是个高自尊高智商的罪犯,要想摧毁她的心理防线,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宓楚安按照温蓝的原话,一句不多,也一句不少地把内容传递给了警方。
温蓝告诉他,点到即止,不用说得太透彻,要给对方留出“空间”。
宓楚安对温蓝是拜服的。
温蓝刚才告诉他,“要给对方留出……”的时候,他插嘴,“留出余地”,温蓝马上纠正了他。
一词之差,谬以千里。
他开始了解,为什么他那个心高气傲的表哥森池,单单对温蓝另眼相待,以心交心。
警方对江寒月的审讯开始有了突破口。
一夜之间,江寒月的口供被记载了厚厚的一叠。
不过,在个别问题上,她仍然保持着缄默,并且神经质地多番重复着她那句“杀人诛心”。
第二天上午,温蓝赶到医院的时候,先去看望了卜聿凡。温诚彻夜不眠,守在卜聿凡的身边。
“爸,你累着了,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你回去休息休息,这里交给我。”温蓝看着父亲那凹下去的眼眶,心里不是滋味。
“嗨,这有什么。”温诚不以为意。“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累不累的。你还是到楼上去看看小顾,先招呼他父母和妹妹回家落脚,将就住几天。我现在陪聿凡去高压氧舱。”
温蓝听了父亲的话,在楼上的病房见到了顾淮景和左吟竹。
“叔叔,阿姨。”她礼貌地问了好。
“温小姐?”顾淮景认出了她,哼笑了一声。“听说那个杀人凶手原本要对付的人是你和卜聿凡?”
温蓝自责内疚地低下了头,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小姐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又能说会道的吗?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成了哑巴了?”
“顾叔叔,我……很对不起。顾左杉确实是为了救我,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温蓝抬起头,呆立在那儿,眼神很是黯淡。
“哦!原来你知道啊!你这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儿子是我顾家唯一的儿子,我知道你们雅思也不弱,卜聿凡要是活不下去了,也有几百亿的遗产能给你。可是顾左杉,他……”
顾淮景不顾一切地肆意发泄着怒火。
温蓝一个字都没有辩驳,她竟然认为顾淮景说得对,一个字都没说错。
如果她有的选择,她宁可让那把带着倒刺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