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嫂子,更是又惊又羡。
都说这样的府邸吃穿用度都与外头不一样,原本她还不以为然,只因这些年他们行商买卖,也赚了不少银钱。在他们当地也算是大户之一了。
手头宽裕,自然不亏待自己。
家中住着的宅子,田地,更是样样齐备。
还有平日里的吃穿,也都是挑着好的来的。
原先她觉着自家里每日大鱼大肉,已经算见了世面的了,那圣京城里的贵人再了不得,总不能吃天上的龙肉吧?
这念头一直到她进门还不改分毫。
直到吃到了这茶,她才暗暗心惊。
这茶叶是上好的,里头的甘草、冰糖等物也是极佳,更不要说这茶刚刚从冰镇的食笼里取出来,茶盏的瓷壁上还挂着点点水珠。
就连小小的一盏茶都能用上冰块,这忒大方了。
再瞧瞧一旁盘子里的果子点心,也都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样式。
尝一口,清软甜蜜,冰凉软糯。
他们两口子顶着烈日过来,喝着茶,吃着点心,很快便将满心的燥热给压了下去。
到了这会子,她嫂子终于收起了那浅薄的骄傲,笑道:“妹子在这府中想来过得不错,这下我与你哥哥总算能安心了。”
青姨娘:“还成,夫人是个温厚大度的,我这日子还算安稳。”
不仅仅是安稳了,还很富足满意。
只不过她不可能当着久别重逢的哥嫂这样说,难免有了炫耀的意思。
她嫂子又饮了一口茶,继续道:“
你这般颜色好,即便是在这圣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出挑,也难怪这府里的爷儿会喜欢你了。”
青姨娘有些讪讪,刚想把这个话题岔开。
谁知她嫂子偏又是个话紧的,急忙又开口:“你趁着年轻,还是该多多留意,早日生下一男半女的,往后的日子才有了依靠。这抚安王府呀不比其他的府邸,又富贵又荣华的,你又是这府里唯一的妾室,虽不说能与正房奶奶争辉了,便是自己留下个血脉,往后腰板也硬不是?”
她笑得更开怀了,眼角的褶子都夹了起来。
语毕,她又打量了花厅四周,难以言说的羡慕:“瞧瞧这地儿多好呀,这桌椅摆件,外头见都见不着呢,可见你多受宠。”
青姨娘见她越说越不对劲,赶忙道:“这是夫人的恩典,也是夫人特此赐了这花厅,让我接待哥嫂呢。”
这话一出,嫂子脸上有些尴尬。
青姨娘忙又说起他们在老家的事情。
说到这个,照哥儿就有了话题,一句接一句的将话题扯远了,青姨娘听着有趣,心中也略略安心。
就这样说说笑笑,到了午饭的时候,又在花厅用了饭。
见识过了茶点的不同,再瞧见那些个菜肴时,她嫂子就越发不淡定了,又热乎地聊上了。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散。
青姨娘领着嫂子去了自己的院内,照哥儿便到府门外的马车里等着。
来到竹青阁,她嫂子惊叹不已,摸摸这个
又看看那个的,满眼的欢喜挡都挡不住。
“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懈怠了,在这般好的府邸里还不多留点心?你入府也有段时候了,还没个好消息。”嫂子劝着。
青姨娘嘴角微动:“子嗣之事,还是听天由命吧,不好强求的。”
“哪里就不好强求了,要我说啊你真是跟你哥一个性子,不争不抢的,好事情哪里轮得到你?”嫂子急了,“夫人再好,能好过自己的骨肉不成?”
“可……即便生了孩子,这孩子也是要送到夫人房里抚养的。”
“那又如何,你横竖是这孩子的亲娘,且你如今在府中又这般得宠,还怕什么?”
青姨娘已经接不上话了。
她在这府里情形只有自己最清楚,也不好与外人说什么。
即便是自己的亲人,她都开不了口。
讪讪地笑了笑,她垂下眼睑,不再争辩。
她嫂子却以为她听了进去,又与她说了好些个法子,什么如何笼络男人的心,什么暗中给夫人使绊子之类的,青姨娘听得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两盏茶吃完了,她忙叫丫鬟送客。
她嫂子还想说什么,青姨娘忙道:“这府里有规矩,实在是不能留嫂子了,往后若是有机会,再来看望便是,又不急于一时。”
说话间,她嫂子已经被推出门外。
外头早有接应的婆子候着,见人一出来,便把人带着出去了。
她嫂子是个心野的,放眼望去都是一片大好景致,看得心口
一阵热乎。一想到若是以后自家小姑子也能占有一席之地,那他们这些个本家亲眷常来常往的也就是寻常。
经过一个拱门,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瞧见了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好不富贵大气,直看得她眼睛都放光,脚步不由地慢了几分。
“妈妈留步,这里头是……”她问。
前头的婆子转过身,语气不咸不淡:“那是内院。”
她还想问上两句,那婆子便不耐地催促道:“时候不早了,还请娘子随我来,若是误了时辰,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