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伸手过来,便要抢钟可情手中的皮夹。钟可情没能见到想见的人,哪里肯轻易松手。两个人就紧紧拽着皮夹,谁也不肯松开。
良久,保安突然一甩胳膊,耸了耸肩道:“小姑娘,这个皮夹是你的吧?谢少根本就没丢什么皮夹,你不过是想糊弄我,冲进去见谢少一眼。啧啧……现在的小女生啊……”
钟可情的嘴角不禁抽了抽,现在连医院里的保安大叔想象力都这么丰富么?
“小姑娘,先去挂个号,你可以指定谢医生看诊,就多交几个钱,能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那绝对值得啊。”保安大叔还在循循善诱。
她可是看着谢舜名长大的,为了还个钱包,特意跑去挂号,她钟可情至于活得这么卑微么?!
事实上,真的至于。
去一楼门诊挂了号回来,四楼心内科门口排队的人又多了不少。
钟可情小心翼翼地捏着病历和皮夹,缩在楼道一角等候。
过道里人来人往,有熟悉的老医生,亦有这三年来刚进医院的新医生和小护士。钟可情离开这里太久,很多专家医师的
名字都快叫不上了。
恰当此时,一个头发半白,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朝着这边走来。他约摸五十多岁,额头上已经生了不少褶子,一手拿着老花眼镜,一手则握着毛巾擦汗。
等到他走近,钟可情才认出他是副院长张科张爷爷。
当年进流光医院,面试她的便是张科。
张科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业医师,在医学界跌摸打爬三十年,终于熬到了副院长的位置。他那时候很欣赏钟可情,一心想着提拔她,钟可情入院两年,拿下的奖章不在少数,大多都是靠张院长力挺。
“张院长好。”钟可情朝他走近几步,微微弯了弯身子,打了个招呼。
钟可情如今用的是季子墨的身体,张科自然没能认出她,他以为她是某个病人的家属,于是朝着她缓缓一笑,点了点头。
原来,他不认识她啊!
钟可情这才反应过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碎片,连忙将他喊住,道:“张院长!等等!”
张科犹疑地停下步子,转身问道,“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钟可情装出一副乖巧的模
样,走到他跟前,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道:“张院长,你还记得钟可情钟医生吗?”
张科听了,背脊猛然一震,好一会儿功夫才缓过来,问道:“你是?”
“我叫季子墨,钟可情是我表姐。”
张科面上露出几分惋惜,“钟医生是个好医生,只是可惜她英年早逝。她生前,为我们流光医院做过不少贡献呢。好人总会上天堂的,你也别太伤心,要节哀。”
钟可情点点头,“可情表姐生前三年都在病床上渡过,但我姨父姨母远在国外,她一直隐瞒着病情,以至于他们没机会见她最后一面。我这次回来,是想让院长带我去可情表姐生前的科室看看,替她整理一下遗物,给姨父姨母,留作纪念。”
张科微微蹙眉,“钟医生去世后,她的东西都锁在箱底了,包括病历和手术协议,还有关于她病情的一些资料。钥匙我今天没带在身边,明天你过来,我拿给你。”
钟可情感激地点头。
她生前根本就没得过什么大病,只要找到她的病历,送去警局检验,总归能查出一些端倪
的。那些证据不一定能让陆屹楠和钟可欣入罪,但至少参与这场手术的黑心医师,一个都逃不掉!
追捧谢少的人实在太多,以至于等到中午,钟可情前面还有十多个人在排队。
谢舜名刚刚回国,虽然在美国克利夫兰诊所三年,但是临床经验还远远不够。在国内,专家医师都是靠工作年限,一步步往上爬的。谢舜名虽然在心脏科小有所成,但论工作年限,他根本算不上专家。
专家医师每天给病人看诊是有人数限制的,大部分病人都需要预约。谢舜名第一天上任,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再多的病人,他都得看。
下午三点,钟可情已经饿得头晕脑胀。
这时候,门口报号的小护士喊道:“下一位,季子墨。”
钟可情是压低着脑袋走进去的。
彼时,谢舜名正端坐在特质的高脚椅上,因为个子太高的缘故,他的双腿自然的屈起。他垂头细细看着她的病历,手中捏着一支钢笔,表情极为认真。
他似乎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看,头也不抬地问道:“心口疼?”
钟可情“
恩”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扬起头,偷偷去描摹他的眉眼。
他今天看上去气色很不好,双瞳中布满了血丝,嘴角的胡茬隐隐冒出来,微微泛青,薄唇抿成一线,略显惨白。
“心口哪里疼?”他接着问。
他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钟可情讨厌他这种对待病人漫不经心的态度。
她胡乱在身上点了点,置气道:“左边疼,右边疼,这里疼,那里也疼,我心口一周,哪儿都疼!”
谢舜名在科室里呆了一整天,那些病人大多都是年轻女生,基本都没什么毛病,来挂他的号,就为了看他一眼。所以一整天